赵宠听了曹昂的话,不由得满脸错愕。
典韦只是一个死囚而已,他给标出五十石粮草的价钱,自觉已经是天价,本来是准备曹昂往下砍的。
可是万没想到,这曹昂竟然张口就翻了一倍。
“曹郎君,一言为定,不能反悔,”赵宠态度顿时更好了,对于这种不知粮草金贵的败家子,他最喜欢打交道了。
对方用一百石粮去赎一个囚徒,恐怕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这样做。
曹昂不动声色的道:“我写下字据,你派人去我父军营搬粮便是。”
“好,痛快,”赵宠赞了一句,然后对典韦道:“你这家伙命好,有曹郎君赏识,不用回去砍头了,前去拜见你新主公吧。”
此时典韦也是满头的雾水,眼前这个小郎君他明明没有见过,为何却如此赏识他?
不过不管怎样,正如赵宠所说,这位郎君虽然纨绔,但看起来挺有身份的,他只要跟随之后,以前杀人的罪过当然可以不用追究了。
“典韦拜见主公,”典韦对曹昂单膝跪地施礼。
曹昂掺起对方,淡然道:“无需多礼!”
刚刚见面,还没有建立起信任,也就只能客气一下。
这时赵宠看到了商机,碰上了能崽卖爷田心不疼的纨绔子弟,还不狠宰一把?
他指着剩余的囚徒军卒道:“我这里还有几位壮士,要是曹郎君也想招纳,粮食都好商量,你每个给二十石军粮就可以带走。
要是全都打包,给两百石即可。”
曹昂撇了撇嘴,看来那赵宠你不止要敲他竹杠,还准备杠上开花,他嘲笑道:“你拿我当人贩子呢,什么人都要?”
“一百五十石,全都给你,”赵宠着急了。
看曹昂转身就要走,他继续主动降价道:“一百石,五十石总行了吧,他们加起来,难道还抵不过那典韦的一半?”
这话在赵宠说来很随便,可那几十个囚徒军兵听着却极其刺耳,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并没有发现典韦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可是如今典韦一个人的身价,却抵过了所有人。
“站住!”
囚徒之中站出一个足有九尺多高的巨汉,个头比典韦还高出一头,站出来大声吼道:“郎君何以看不起我们?
您能为那姓典的出一百石军粮,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连五十石都不肯出,这岂非当面羞辱我们?”
“对啊,这就是羞辱我们,我们比那姓典差哪儿了?”
“难道这么多人加起来连他一半都不值?”
众囚徒纷纷附和,义愤填膺,大有不收下他们就别想离开的架势。
其实也难怪囚徒们着急。
他们大都是死囚,当初张邈放他们出来时有言在先,若他们能立下战功,可折抵所犯罪过。
可是自从来到酸枣,一仗也没打,让他们这些人去哪儿立战功去?
眼见典韦走了狗屎运,竟然被那少年赏识,拿粮食赎了出去。
可是他们回去还要继续砍头,大家谁不着急?
看着众囚徒军兵要闹事,赵宠抱着膀子幸灾乐祸,也不出言制止。
他就是要强买强卖,看看曹昂如何应对。
曹昂回身看了看典韦,微笑道:“他们不服,要跟你攀比,怎么办?”
“好办!”
典韦嘴角微微翘了翘,迈步走到那牙门旗旁边,伸出蒲扇大的右手,抓住旗杆闷哼一声,单臂叫力,大吼一声:“起!”
现场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脊背生凉,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原来那牙门旗竟然晃了两下,离地了。
那旗杆底部得有酒坛粗,高足有三丈,怕不得有几百斤重,平常需要十几个军卒才能把旗杆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