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宽心里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这个时代变革得太快,只要稍一跟不上脚步,就会被彻底抛弃。
“呼哧呼哧~”黄晓蕾喘着粗气,双颊热腾腾的,“杜宽,我待会儿就要跟着我爸去长安城了。”
说到这,杜宽的脚步缓了下来。
黄晓蕾的父亲在长安城安了家,本来早就想把黄晓蕾带到长安城去上高中,毕竟长安的教育水平肯定要比县一高要好。
只不过黄晓蕾一直不愿意转校,闹得跟她爸关系还挺僵。
以前的杜宽不明白是为什么,可现在的他心里清楚。
“嗯,去长安城也好,听说那是十三朝古都,正好陶冶一下你情操,省得别人说你脑子里都是肌肉。”杜宽匀了下呼吸,附和道。
黄晓蕾看向杜宽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朝出了他们这个年纪。
但这种复杂的情感,又让大人们无法理解。
那不是所谓的爱情,更不是欲望,也和友情不同,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出了一朵这个季节独有的花。
“晓蕾,该走了。”
校园口,一个中年人望着这边,看到黄晓蕾和杜宽站在一起,眉头皱了下。
“知道了爸,我马上过去。”黄晓蕾回了一声,又转过头看着杜宽,犹豫了一下,“杜宽,我走了啊,以后谁欺负你,你别怂,该动手时就动手,打不过就用牙咬。”
“别人怕了你,就不会轻易欺负你,知道吗?”
这些叮嘱从一个女孩嘴里说出来,有些啼笑皆非,可黄晓蕾的神色很严肃。
不知道为什么,杜宽突然想起前世父亲临走时的遗言。
他握着自己的手,念叨着自己对不起杜小燕,对不起妈,也对不起自己和这个家。
杜宽早就被岁月磨炼得千疮百孔的心抽了一下。
“嗯,你……注意保养皮肤,等老了皮肤不好,有你头疼的时候,训练的时候小心点。”杜宽笑了笑,又接着说道,“祝你早日找到男朋友,免得到老没人要。”
对于杜宽来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符合自己原来的心境。
他就是朵奇葩,花是鲜的,蕊是枯萎的。
黄晓蕾眼睛暗了一瞬,又露出一张大笑脸,手劲很足地锤了一下杜宽的胸口,然后转过身朝杜宽摆了摆手,示意要走了。
门口的中年男人忍住抽根烟的心思,接着闺女向车上去。
旁边的家长好奇地打量着。
这年头能开车的家庭可不一般。
中年男人一直在长安发展,和女儿一起的时间并不久,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
黄晓蕾则是偶尔回答两句,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和躁乱。
“到了长安,爸带你去看看兵马俑,可壮观了,那烂怂大雁塔就算了,纯是糊弄外地人,你妈还给你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中年男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带着女儿坐上了桑塔纳。
这是他公司的公车,只不过被他借来一天回乡,也算是壮壮面子。
黄晓蕾坐在副驾驶,目视着正前方,耳边传来父亲的话语,却不敢侧过头一下。
嗡!
车子打起火。
噔噔!
车窗敲响,中年男子错愕地扭过头,愣了一下,手肘推了推闺女。
黄晓蕾惊疑地看向车窗,噗嗤地笑出了声来,连忙转动摇把将车窗摇了下来。
“晓蕾,有件事忘了。”杜宽一手叉腰,一手放在车顶喘着粗气,“你还没跟我说怎么联系你呢。”
1992年的7月26,杜宽做出了第二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