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贵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的孙三娘。
自从他算计傅陶氏失败之后,族里得了好处却把他扔到了一边。
他之前还能进傅氏宗祠商议族中之事,现在却已然成为了族中的笑柄。
傅陶氏被除族了,天天来自己铺子里闹腾,搞的自己的生意一落千丈。
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他忽然听闻孙三娘的果子广受酒楼的欢迎,眼看孙三娘就要成为香饽饽。
傅新贵便坐不住了。
之前孙三娘和赵盼儿合开茶铺,那可是临安第一的茶铺,每年进项不算少。
合离之前他觉得孙三娘不过会做点小吃食,不得台面。
合离之后傅新贵才发现自己是多蠢才放走了这一尊金菩萨。
他打听了孙三娘现在住在赵盼儿的宅子里,便在门口蹲了几日,终于蹲到了出门的孙三娘。
却不料孙三娘一见是他,立即加快步子,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三娘是做惯了活的,手脚麻利,脚程也快。
傅新贵却已是懒散惯了,不一会就追的气喘吁吁。
他也不打算追了,就蹲在赵家门口,等孙三娘回来。
却在此时,宅子的门又开了。
傅新贵见到了好久未见的傅子方。
虽说傅新贵勾搭傅陶氏的丑闻让傅子方抬不起头来,但傅新贵之前对傅子方还是颇为疼爱的。
傅子方看着比之前苍老许多的爹,心一下子软了。
傅新贵给傅子方买了他爱吃的龙须糖,问道:“和你娘在外面住的好不好?”
傅子方胡乱地吃着糖,不看傅新贵,但又点点头。
傅新贵道:“爹知道错啦,不应该把你过继出去。”
“爹也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傅新贵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可你娘不懂爹的苦心,还以为爹不要你了。”
“你可是爹的独子!爹怎么会不要你呢?”傅新贵痛心疾首道。
“爹也是被傅陶氏那恶妇哄骗,未曾想她居然反咬我一口。让你娘误会,才和爹合离的。”
“子方,你也不想学堂的同窗都笑你没有爹吧?”
傅子方沉默不语。
他经过了差点被过继,被族人嘲笑,父母合离,早已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年纪了。
傅新贵看傅子方没有表示,略有点着急。
他干脆表明来意:“子方,只要你让你娘回来,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读书就不读书,爹以后的铺子都是你的,你看如何?”
傅子方愕然地看着自己的爹。
他以前是不喜欢读书,因为他觉得夫子讲的功课又无聊又没用。
但是孙三娘找了万驰的文章给他看,他才知道好的文章是什么样子的。
他尤其喜欢策略那一篇,万解元的《赋税论》连他一个小孩子都能看懂。
他看的津津有味,还反复用笔计算了很多遍,学会了很多算学的方法。
孙三娘以前老说他喜欢算学没用,以后只能做个账房。
可万解元却对他说,算学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