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问道:“次的新郎官,查过了吗?”
孔午答道:“那日的新郎官最近在临安大大的有名。”
说罢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顾千帆的脸色。
顾千帆冷冷地瞥了一下他。
孔午不敢卖关子了,飞快说道:“那新郎官正是这次临安府州府解试的解元,名唤万驰。”
“就这些吗?”顾千帆不满地问道。
“那万驰父母双亡,家中略有薄产。“
他之前声名并不显,在这次州府解试中却连做三篇惊世文章,被争相传颂。”
“哦?”顾千帆自己也是进士出身,听到这里有了兴趣,“把他文章找来给我瞧瞧。”
孔午忙从身掏出万驰的试卷文章,递给顾千帆。
得到顾千帆赞许的颔首。
顾千帆一边翻看文章,一边道:“接着说。”
孔午道:“万驰昨日成亲,娶的是城外赵氏茶铺的赵盼儿。”
顾千帆挑了挑眉:“一府解元,娶一个商户女子?倒是有趣。”
孔午道:“可不是嘛,都说万驰被赵盼儿迷了心。”
“这赵盼儿又是什么来历?”
孔午又道:“这赵盼儿原是官宦出身,因其父戴罪没入教坊司。”
说到这里,果不其然看见顾千帆诧异的眼神,便接下去道:
前两年因大赦脱离教坊司,之后便在临安府郊外开了家茶坊。
顾千帆用手指慢慢敲着桌子,想到那天万驰对自己说的话。
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万驰和赵盼儿都不对劲,派一个兄弟盯着这万驰的家,有什么风吹草动速来报我。”
孔午奉命而去。
顾千帆看着万驰的文章良久,尤其是那张策论卷。
如果以他当年中进士的年纪看这文章,一定是看不出什么厉害之处。
可他已在官场摸爬滚打好几年,那少年锐气早就被血腥之气磨平了。
现在再来看这文章,确实是字字珠玑。
有这等才华的人,居然之前毫无才名,又娶了乐伎脱籍的女子为妻。
在皇城司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顾千帆,不是万驰不对劲,就是那赵盼儿有问题!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夜宴图》找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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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袁实看着眼前的《夜宴图》有一些焦虑。
这画真是一幅好画,却因为太好了,惹来了许知州。
许知州直接和自己开了口,自己不能不借。
时间太紧,自己想找人仿个赝品都来不及。
想着这是这幅画在家中的最后一晚,袁实真是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忽然外边传来嘈杂之声。
袁实没好气地道:“何人在外头喧哗?”
这家里的下人实在越来越没有规矩!
他正待喊人进来,忽见门口走来一列穿着皇城司制服的人!
袁实好歹在京做过十几年的翰林,这皇城司的制服打死自己都不可能认错。
他万万没料到,致仕十几年,在临安老家自己宅子里,还是避不开皇城司的人!
他吓的一下坐在椅子,却马站了起来,对为首的人行了一礼,道:
“在下袁实,皇城司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顾千帆先回了个礼:“皇城司副使,顾千帆。”
袁实腿抖了一抖,原以为来了皇城司已经是家门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