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这种圆滑的官员,那同样也有刚正的官员。
这种人说话做事,只遵从自己内心想法,不会因为皇帝的态度而变化。
“陛下,臣以为,关于许北如何处置,可以延后再议。
“当务之急,朝廷应该对民间议论,给出明确回应。”
“土地兼并确为国朝要害,不可轻动,此事可以议论,但应由朝廷主导。”
“至于思想之辩,这是学术争论,臣认为可以放开言路。”
话音一落,百官们又是轻微耸动。
大戏要开始了。
所有人都知道,目前的官员们,基本分为两派。
一派坚定打击许北和新思想,一派却支持学术的探索。
前者占了朝堂的绝大部分,毕竟,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不是儒家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言论,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
儒家不会容忍丢失话语权。
至于那小部分的,则是具备一些前瞻性的官员。
其实儒家内部,也有不少人感觉到儒家思想的局限性了。
终明朝一朝,对于儒学思想的革新,就从未停止过。
许北提出的理念,与这些人的想法是比较一致的。
只不过许北是直接跳出儒学的框架,要走一条新路。
对此,他们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所谓的儒学,说白了还不是拿圣贤书往自己的思想硬套。
这种事,儒家人都干了一千多年了。
大家只是需要儒学这张皮而已。
但是那些儒学斗士忍不了啊。
于是,两派人都跳出来互怼了。
“此言,臣不敢苟同,儒学乃华夏之文化根本,若丢弃儒学,就是背弃祖宗的决定!”
“现在只是思想之辩,何谈丢弃儒学,大人是否过激了,而且,你之言论大谬,夏商前周皆无儒学,难道就不算华夏文化了?”
“哼,你也是儒家出身的,若支持新思想,则置儒家圣贤于何处?”
“在下何时说过支持新思想?我只是说,开放民间学术辩论之言路,许北探索新思想是他自己的事情,难道你还能管到他怎么想不成?”
“儒家治世千余年,何需什么新思想,难道圣贤学说不足用吗?”
“阁下没看许北文章吗,有句话说得好,今胜于古,社会进步,思想也需要进步,他意愿开创新思想,朝廷有何理由阻止?”
“什么新思想,我儒学才是思想正统,其他的,都是歪理邪说!”
“你要是这么说,那就有趣了,老庄学说,墨子学说,法家学说难道都是歪理邪说?”
“呵呵,他许北黄口小儿,也敢与华夏先贤碰瓷?”
就这么吵了大半天。
两边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都是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不过他们也都清楚,现在吵,不是为了说服对方,而是为了说服边的那位爷。
就跟许北辩论是为了说服观众一个道理。
朱标听的心烦意燥,这样吵,根本不会有结果。
果然,人一多,就什么事都定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