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源么?哈哈哈,好呀......好得很......”
罗亚军再次吃了一惊:“总部?什么情况......”
“总部已经不需要了,这里是虚无电台。”
接线员也开始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更可怕的是另一端还有更多杂乱无章的笑声。
不,不仅是来自耳机内。
罗亚军走出到街上,迎面就见一辆卡车飞驰而来。他及时闪过了,卡车以雷霆之势冲进了烟酒店,大半个身子卡在了里面。司机满头是血,趴在安全气囊上哈哈大笑。
更多人围了上来。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孩子,脸上纷纷挂着狰狞的大笑,笑得撕心裂肺,朝罗亚军包围过来。
特工竭力反抗。他一拳打翻了一人,同时飞起一脚踢得一人鼻梁断裂。但很快被后面跟上来的人抱住了手脚。
他用左手给抱住自己右胳膊的人来了一拳,但似乎力度不够并没能让对方松手。那人被打飞了一颗门牙,但嘴里一边流血还一边咧嘴笑着看着他。同时另有两人扑上来抱住了他左手。
他很快就动弹不得。无尽的笑声彷佛铸成了层层叠叠的高墙,他感到无数只手将他按进了人群,就像被按到水下,让他在笑的海洋里溺水,直到一切都变得漆黑、变成虚无,什么都没有意义,只有笑声依旧在耳边萦绕......
然后他醒了。
地狱般的景象消失了,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他从噩梦中惊醒......进入了如今这另外一个噩梦。
脏兮兮的房间,一盏老掉牙的白炽吊灯只照亮了房间约莫三分之二的区域,剩余的阴影里彷佛随处都可能蛰伏着罪恶。
罗亚军皱眉思索了一下。现在他断片的记忆才好像开始慢慢被接上,他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被叫到了分基地,有特工在问他话。前一夜在治安署第四分局——好巧不巧正好是他过去已经舍弃的身份工作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里拍到了他的脸。特勤九处希望他能解释那天晚上去那里做什么,看到了什么,然后可能还需要对他进行精神评估。
之后他逃走了,甩掉了追兵,接着遇到了伏击......
“哈,你醒了。”
罗亚军回过神,这才意识到房间的阴影里有个人。
“抱歉没法让这次意义重大的会面更舒服一些,不过......怎么说呢?我可是个大粉丝。”黑暗中的人发出一串让人不舒服的笑声,“当然我相信,对你来说也是同样的。
我知道你肯定也会非常高兴能和我面对面谈话,毕竟我对你是这样特别。”
罗亚军一边试着挣脱被反绑的双手,一边轻蔑地笑了。
“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每个人都觉得他们特别。”他不客气地说,“到头来都一样,都只是自命不凡的疯子而已。”
“哈哈哈很有趣,我相信你是发自内心这样想的。”那个人咯咯地笑了,“但当你说自命不凡的疯子时,我猜你心底肯定把自己也划分在这个类别里对么?”
说着他顿了顿,黑暗中彷佛射出了两道洞穿一切的视线。
“那个梦,一个大笑的、彷佛玩笑般的世界,你想知道后续是什么样的吗?”
罗亚军吃了一惊。他没说话,但无法抑制地向黑暗中声音传出的方向投去了愕然的目光,就像想努力适应黑暗看清说话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你在惊讶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梦。哈哈哈,答桉其实很简单,甚至有点理所当然。因为就像我说的,我对你而言是这样特别。”
那人说着主动走出黑暗,来到了灯光下,露出的他的脸庞。
罗亚军更加如触电般石化了。
在惨澹的老式灯光下,他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