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我听说过你的名声,也佩服你的本事,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如此嚣张真的好吗?”
韩浩真的想拔刀了。
郭嘉笑了:“你的地盘又怎么啦?要知道这里可是六博居,高雅场所,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你韩元嗣是个讲规矩之人,该不会自己率先坏了规矩吧!”
“奉孝先生所言极是,在六博居,比的就是六博。你我以六博说话,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韩浩倒了一大盏美酒,倒进肚内,然后摆开棋盘,郑重拱手:“奉孝先生,请!”
这可是赌命,尽管对韩浩的博艺有信心,但韩浩那几个亲随,一个个噤若寒蝉。
“元嗣兄,不如一局定生死?”
郭嘉的手指白皙修长,十分灵巧,几乎是一拂之下,那六黑六白十二个棋子,就已经摆好,分毫不差。
“任从你心。”韩浩心里咯噔一下,嗅到了一丝危险,但此刻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首先是掷采。
郭嘉说了声:“爱笑的人,运气从来都不差。”
果然好运气到了他这边,执黑先行。
郭嘉没我去水中牵鱼,再一根根赢得博箸,那不是他的风格。
他不但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这种简易版象棋,对郭嘉这种象棋高手来说,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直捣黄龙,一下子就吃掉了韩浩的枭。
简单而粗暴,不费吹灰之力。
“奉孝先生神乎其技,在下平日里妄自尊大,今日才知是井底之蛙,这一局输的心服口服!”
韩浩一声轻叹,长身而起,抽出腰刀掷在案几上:“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像你这样的千里马,我可舍不得杀。”
郭嘉拿起腰刀,插回韩浩腰间刀鞘内:“我身边有支青衣卫,虽然人数只有数百,但都是精锐,刚好缺一个校尉,不知元嗣兄可否屈就?”
话音未落,韩浩身后的一个黑脸膛亲随,大声嚷了起来:“郭奉孝,你一个小小的奉高令,休要吃了猪油蒙了心,韩尉君官拜泰山都尉,说起来还是你的上官,岂能任你差遣?”
曲阿笑了:“泰山都尉韩浩,真是好大的官威呀,你这是输不起吗?”
“休得无礼!退下!”
韩浩喝退了亲随,深施一礼:“奉孝先生,愿赌服输,我这条命是你的,可是我的人却是王匡将军的,只能说天意弄人,你我相识太晚。”
“河内韩元嗣,果然不是背主之人!”郭嘉欲擒故纵,“先前之举作罢,元嗣兄莫要放在心上,后会有期!”
不出所料,韩浩看郭嘉带着曲阿作势欲走,急忙拦住:“奉孝先生慢走,我岂是言而无信之辈?”
“不走又能如何?难道真的要砍下元嗣兄的脑袋?可是我只对能吃酒、会六博、豪气凌云的韩元嗣感兴趣,对一个死人脑袋毫无兴趣!”
“知我者奉孝先生也!”
韩浩的内心被打深深打动了。
他跟随王匡多年,虽然颇受重用,但是王匡从来没能如此懂他。
更何况,眼前这个郭奉孝才貌双全,正是良配,如果就此把自家妹妹的终身大事解决掉,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