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我在出生的时候,脑子里就带着这本心术阶梯公式,现在的我,会怎么做?
谢治的眼睛逐渐眯起来,随着脑海里思维的转变,那本不停蠕动的公式书终于在他的脑子里安静下来,仿佛认可了谢治的想法。
“果然”
谢治喃喃自语。
他再次翻阅脑海里的公式书,他的头颅再一次疼了起来,但这一次头疼的力道显然轻微了很多。
随着上千根针刺的感觉从自己的大脑皮层传来又在一瞬间消失,谢治终于打开了那本书的封皮。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
等等,这是道德经?
谢治一愣,翻开一半的心术阶梯公式突然脱力,又重新关合起来。
而等到谢治重新打开书籍,再一次经历那上千根针在同一时刻刺向大脑的感觉,却发现,再次打开的书籍里内容又不一样了。
“要医治现代疾病,必须恢复人的生命本能,并赋予它一个新的灵魂,对人生意义做出新的解释”
这是尼采的悲剧的诞生
谢治眨了眨眼睛,他发誓,他在上辈子没有看过这本书,对于尼采的理解也仅限于那句“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但此时此刻,随着书籍上句子的出现,他的记忆里突然就涌现出了尼采的诸多哲学理论。
而随着他思绪的飘忽,书籍上的文字又一次产生了变化。
“一切认识都区分为主体和对象,关于自我的认识同样被区分为被认识的我和认识着的我”
这一次又是什么叔本华?充足理由律的四重根?
谢治瞠目结舌,他感觉这本蠕动着的公式书正在给自己上哲学课,一个又一个自己上辈子或是了解或是根本不认识的哲学家,带着他们的著作与哲学思想,如同走马灯一样从他的眼前走过,而他们思想中最精华的部分,也随着这种走马灯过程投射到自己的脑子里,形成“烙印”。
谢治注意到,几乎所有的精神烙印都是关于“人”的。
他并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随着脑海中的书籍不断翻动,自己意识世界里所存在的精神烙印也越来越多。
这种过程,就像自己上辈子所接受的某种“填鸭式教育”,那些传授知识的“教育家”并不期望于学生理解知识,而是期望于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更多的相关知识塞进学生的脑子,好让他们在遇到题目的时候,答案先于他们的思考从脑子里蹦出来。
而随着谢治脑子里的精神烙印越来越多,逐渐充斥整个意识空间,谢治感觉,自己的整个意识空间都被来自各种各样精神烙印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所照亮了。
那些五光十色的炫目光芒将谢治的整个意识都包裹,而等到光芒逐渐消散,展现在谢治眼前的,竟然又变成了在天光大厦事件结尾时所进入的那座“思维宫殿”。
只是这一次,自己眼前的思维宫殿金碧辉煌,每一处砖瓦上,都仿若鎏金。
那是古今中外哲学家们精神探索的结晶。
谢治抬起脚来,他发现自己站在灰蒙蒙的云里,但随着自己往那座宫殿走,灰蒙蒙的云也逐渐变得洁白。
终于,谢治又一次推开了思维宫殿的大门。
但那宫殿大门内所展现的却不是那座摆放着会议桌和十四张椅子的宫殿,而是一间温馨的小木屋。
小木屋里的一切都是小小的。
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餐桌上摆放着吐气的茶。
在餐桌旁,谢治看到了一蓝一红两道虚影。
蓝色的虚影,相貌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谢治猜测,那是疯狂剪刀,又或者,那是穿越之前,谢治的原身。
而红色的虚影,则是一个女人。
女人长得很好看,整个身子都包裹在红色的连衣裙之中。
谢治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在看到女人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拉扯了一下。
谢治反应过来,那是张红棉。
更准确地说,那是张红棉的情绪化身,绯红誓约。
“喝茶吗?我刚沏的。”
绯红誓约举起吐着热气的茶杯,对着餐桌旁边的谢治露出微笑。
谢治一愣,看向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餐桌边缘。
而小木屋的门口,空无一人。
不自己不是单纯地坐到了餐桌边缘
谢治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虚影。
谢治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变成了疯狂剪刀。
“我从一开始就坐在这里?”
谢治看向张红棉,而张红棉正把那吐着热气的茶杯摆到谢治面前。
“这里是你的思维阁,你从一开始,就是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