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杜康?一个血衣会意外得到一门法术的小卒,怎么会掌握这么强大的幻术。”
不,也可能不是幻术,是别的诡异法术,砀山双雄中的老二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胆,惊骇欲绝,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一只粗短的绿色大手将地上的四只眼睛一一捡起,放在手心。
将手掌抬到眼前,铜铃般的龟眼与四只眼珠六目相对。
“不知这次你们是说还是不说,我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希望你们能撑的久一点。”
走到背靠背贴身而靠的肉体前,将一颗颗眼珠塞到空洞的眼眶内,砀山双雄的意识终于有了承载的肉体。
仿佛从噩梦中醒来,他们挣扎的想要起身,却一起摔倒在地。
“不……”奇怪的触觉让他们分别向后看去,眼前诡异的一幕又让两人叫出声来。
两人的脊背竟然长到了一起。
“砀山双雄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的,我听说你们一向形影不离,连去青楼都只点一个姑娘,最喜欢的姿势是肉夹馍,如今这副模样你们可算满意?”
“杜大爷,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跟踪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放了我们吧。”
砀山双雄此时终于认清了形式,虽然还是不认为杜康能在幻境中杀死他们,但既然无法脱离幻境,如果不招供指不定还有什么酷刑在等着折磨他们呢。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现在就回答,是无生教让我们跟踪您的,要我们把您的行踪及时向他们汇报。”两人中的老大率先开口。
“跟踪我一个刚学会法术一个多月的小修士,竟然要出动大名鼎鼎的砀山双雄,我好大的面子啊。”
“杜大爷您绝对有这样的面子,现在阳春县城谁不知道,您是陶二小姐身边的红人,无生教可能只是想打探到您的一些喜好,以后好跟您攀攀交情。”
黝黑的铁棍砸在了老大的腿上,老大的腿断折成了诡异的形状,修士强健的肉体在龟魔的巨力面前也和火柴棍一样脆弱,也许是肉体相连的缘故,惨叫声同时从老大和老二口中响起。
两人也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汉子,这些年受过不知道多少伤,但这腿骨被砸断的痛苦来得如此诡异浓烈,只有发出惨烈的喊叫和在地上挣扎才让痛苦有所缓解。
“很痛吧,刚才忘了告诉你们,这幻境里痛觉被我调高了十倍。听说你们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应该能受得了这点痛苦。”
十倍痛觉自然是唬人的,痛觉无法量化,怎么可能有几倍的说法,杜康只是将他们的神经信号传递能力调到了极限而已。
“杜大爷,杜大爷,我们服了,服了,您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您。”
砀山双雄此时已经疼的涕泪横流,满地打滚,杜康觉得这样的拷问才有可能得到一些真话。
“杜大爷,求您先收了神通吧,把这神通收了,现在疼的脑壳一片浆糊啊,疼啊……”
将痛觉调到他们勉强能忍受的程度,再次发问。
“现在有没有老实一点,无生教是要你们来杀我的吧,他们出了多少钱,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们这具烂肉重新敲碎。”
“不敢说谎了,刚才是不知道您的手段啊,早知道我们直接就说了,哪会让自己受这份苦。”
两人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背靠背坐在杜康面前,将脸面向杜康,点头哈腰,满脸献媚。
“无生教昨天找到我们,出三百两买您的命,我们实在是让鬼迷了心窍了,竟然接了这单生意敢向您出手,实在是该打。”
老大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加重的痛苦让两人一阵嘶牙咧嘴。
“他们有说为什么要杀我吗?”
“那倒是没有,我们兄弟一向是收钱办事,从不问缘由。不过,这次无生教给我们列了一张名单,您排在榜首,他们说是最要紧的目标,在杀了您之后,有机会杀掉这些人也可以拿着他们的脑袋去领钱。”
说着就向自己的怀里摸去,摸到肚皮才反应过来,两人被摔死后衣服也被摔烂了,现在是赤身裸体,那张名单早找不到去哪了。
“无生教以前找你做过类似的生意吗?你们杀血衣会的人就不怕被报复吗?”
“杜大爷,我们兄弟是散人,从前从无生教接到过一些差事,但都是油水小的辛苦活,不是在这里杀个妖,就是去那里杀个人,大多是无生教自己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因此和无生教有了一些交情。”
“至于血衣会,我们也是不敢得罪的,但我们兄弟能在江湖上混这么久,自然有杀人不被人抓到线索的把握,不知道是我们杀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找我们报复。”
“当然,现在遇到了杜大爷,正是半生飘零江湖,如今得遇明主啊。如果您不嫌弃,将我们兄弟二人收到手下,以后手边也能有个支使的人啊。”
说到这里时,已是图穷匕见,他们交代得这么清楚,但也怕杜康得到情报后翻脸,如今在幻境中已经拖得够久了,两人在现实中的肉体还不知道如何呢,要是被杜康一刀抹了脖子,那现在的委曲求全不就白受了嘛。
“我看你们也是有本事的人,正好我也需要人手为我办事,你们就留在我手下吧。”
得到承诺,砀山双雄自然喜不自禁,拱手磕头,口中连连吹捧,要不是杜康果断拒绝,以这两人打蛇随棍上的本事,差点将他认作义父。
接下来,杜康又向两人了解了一些无生教的情况,就朝他们摆摆手道。
“我送你们离开吧。”
……
现实。
还是那个熟悉的小巷,一层浓重的雾气将小巷填满。
两个中年汉子背靠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口中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长刀出鞘的杜康站在倒地的两人身旁,手起刀落,两个好大的头颅就脱离了两人的脖子,掉落在地。
炽热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喷射而出,两人的身体既没有抽搐,眼神至死也没有变化,就在幻境中安静的走向了死亡。
“我说过,你们就留在我手下吧,怎么能食言。”直到此时,杜康额头的镜子才缓缓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