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老师,我们不如聊聊基督山伯爵吧?”
以利亚隐隐感觉到杜维在暗示着什么。
但他仍旧保持着面部的云淡风轻:
“爱德蒙很酷,历经苦难却百折不挠,尽管他完成了复仇,却还是摆脱不了阴影。”
杜维瞥了眼地上那已经醒来却仍旧装昏的史密斯,决定不再当一个谜语人。
“那么你呢?你的复仇完成了吗?查理?还是该叫你以利亚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对面的以利亚色变,就是脚底下的史密斯也全身一震。
他居然被杜维带到了以利亚的身旁?
他们心心念念一直想弄清楚以利亚究竟是谁,现在他只要睁眼就能知道了?
这杜维是在诓他,还是真的如此?
心中震动的史密斯悄悄睁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偷瞄向沙发对面。
可惜以他俯面趴在地上的情况,他只能看见那黑色的圆头皮鞋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
除此之外,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信息。
若是想要见到那人的脸,他必须抬起头来才行。
但他只要抬起头装昏迷的事一定会被发现,无奈之下,史密斯只能再次紧闭起眼睛,将刚刚的震动装作是无意识的颤动。
在沙发的对面,以利亚再也难维持淡定的表情,他长出一口气后,没有更慌张,反而重新恢复了平静。
事已至此,对面既然没动手,那势必有需要他的地方。
那么就像那年轻人说的那样,谈谈吧。
他没有问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实,比如你怎么知道之类的废话。
既然知道了那就是知道了,再回头去问原因已经毫无意义了。
所以他直视着杜维的眼睛再次说道:
“你想谈些什么?”
杜维呵呵一笑,故意用力将脚踩在了史密斯的头上,让他的帅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谈合作,这是我带给你的诚意。”
“史密斯·维塔利吗?我想要的可不是他,我要的是他的尸体。”
砰!
以利亚话音刚落,他对面的年轻人就毫不犹豫地掏枪将地上的史密斯给爆了头。
砰!
杜维在史密斯的胸口再补上了一枪,这才抬头问道:
“这样可以了吗?”
忽然变成尸体的史密斯到死也没想到自己苟延残喘了这么久,以为自己已经不会死了之后。
突然就因为以利亚的一句话直接死了。
这杜维不仅没给他开出任何条件买命的机会,就连最后的反抗机会都没给他!
就好像他的作用就是在此时此地,死在以利亚面前一样!
不仅是他,就算安排了无数暗杀事件的以利亚在见到杜维的果断之后,眼角也是微微抽搐。
安排暗杀和当面见到脑洞大开的尸体可是两码事。
而且他熟悉这种开两枪的做法,只有高台桌手底下的那群训练有素的杀手才会这么严格的执行补枪操作。
那么来人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以利亚眯起了眼睛,眼里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可不喜欢高台桌,也不喜欢主动权一直在别人手上。
“你是高台桌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的年轻人想都没想就否认道:
“并不是,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吧?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杜维,是一個实习医生。
我正在组织一场颠覆高台桌的运动,需要不少人手的帮助。
而你就是我选择的合作对象。”
以利亚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他必须得承认他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
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想颠覆高台桌啊?
还是说杜维根本不了解高台桌在这个世界上的影响力?
就算是他也不过是想在夺得普林斯顿地下势力的大权后,用其当作筹码来主动跟高台桌谈判,将这片区域划分给他罢了。
毕竟之前就有过先例,比如鲍里街之王。
所以他可从未想过要跟高台桌正面对抗的事。
但凡有了解过高台桌的人都会知道,高台桌就像冰山一样。
它所展示出来的不过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
因此当他听到眼前这个叫杜维的家伙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要颠覆高台桌的话来,他实在是忍不住想笑。
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螳臂当车,莫过于如此。
杜维静静地等以利亚笑完后才继续说道:
“如果你不准备再继续笑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继续谈谈了。
你以为的高台桌是一只无懈可击的庞然大物。
但在我看来拥有十二个席位的高台桌也不过是一个抽出一块就会倒塌的积木塔。
高台桌里的话语权太过分散了,这就导致这个组织势必不能长久。
其他席位可都乐得见到其中一席倒霉,甚至于彻底退出舞台。
那样他们才可以掌握更多更好的资源。
所以,血手派的事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以利亚看了眼地上逐渐浸湿了地毯的血液,不再嘲笑眼前年轻人的无知。
能知晓高台桌有十二个席位,这杜维显然也是接触到了高台桌的势力,对其有过了了解。
只是在他看来,杜维对于双方的实力没有正确的认知。
本想直接干脆拒绝了杜维。
但他忽然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杜维勇气,让他想要颠覆无处不在的高台桌。
“我当然清楚,我这三年来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
可这高台桌让我越看越是可怕,你仔细看去,这里的房产哪个背后没有高台桌的影子?
哪条马路没有高台桌的认证?
要不是在此地区的高台桌血手派势力突然乱作一团。
恐怕这里的格局还会持续很久才会出现变化。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狂妄到去挑战高台桌。
高台桌十二个席位,纵使他们心不齐,但任何一席的实力对付我们来说也是绰绰有余。”
听到以利亚的话,杜维微微一笑,忽然一拍脑袋装作恍然大悟道:
“瞧我这记性,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一点了,普希是我杀的,泰迪也是我杀的。
血手派在此地区的乱局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看,高台桌的人也不是神嘛,他们也会流血,他们也会死。”
听到这话,以利亚坐正了身子,脸上也有了认真的神色。
如果说这些事真是杜维做的,那么这至少意味着杜维身后还有着一个不逊色于他的势力。
“这可是无头悬案,你怎么能证明是你做的?”
杜维抛出了一个小小的U盘:
“普希电脑上的受贿名单,这个够了吧。”
以利亚接过U盘并没有去复核是否为真,既然杜维敢拿出这个东西,那暗杀多半真的是杜维做的了。
想到这里,以利亚终于没有了轻视之心。
对面的杜维虽然年轻,但很显然已经有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资格。
可这对于高台桌来说还不够,即使加上自己那也还不够。
“我佩服你对高台桌动手的勇气,但是莪不相信你有颠覆高台桌的实力。
高台桌可不仅仅只掌握了地下势力,科技、医疗、饮食、金融、权力(自动替换另一个敏感词)等领域都有他们的影子。
你现在所证明的无非就是有与其地下势力对抗的力量。
若是有一天,军队站在你的对立面呢?你还能赢吗?”
杜维笑了笑,以利亚看问题的眼光确实敏锐。
只是这些事情,杜维早有准备。
“他们可以在那些领域有自己的影子,难道我们就不能有吗?
还是说你认为我们就只配在泥地里打滚?
生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见光的,在阴影里的可不叫做英雄。”
以利亚沉思了一会,他现在羽翼未满,要是东窗事发,他根本没有跟高台桌谈判的筹码。
所以他留有余地的拒绝道:
“不,如果高台桌真显出了颓势,我会知道的。
到那时,才是我加入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