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山抬头看了一眼,目测赵元均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翻脸的人,才缓缓开口道:“赵厂长,您这衣服做出来,钱确实是能赚,但恐怕是有倾家荡产的风险啊。”
“陈景山,你在这儿胡说什么呢!”
听到这番胡言乱语,孔秋顿时就不高兴了,对着陈景山呵斥道,却被赵元均摆手制止了。
他伸手点燃一根烟,笑眯眯的问道:“你也见过这种服装?”
陈景山点头,心里暗暗鄙视,何止是见过,他还穿过不少,这不就是国外流行的大牌服装嘛,而且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在国内的大城市已经有不少旗舰店了,这老赵胆儿可真肥,不是抄袭就是想搞盗版假货。
“唉,我也是没办法,想铤而走险试试。”赵元均叹了口气。
一旁的孔秋双手摁着眼镜儿,不停地打量着陈景山和赵元均,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赵厂长,我的建议是收手,钱可以慢慢赚,要是被告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陈景山试探性的提了个建议,然后起身准备走,却被赵元均拦了下来。
“陈兄弟,我这儿还有一款真正自己设计的图纸,你看看能不能挽救一下雷云服装厂?”
说着,他飞快的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折叠多次都有些破损的图纸,打开后展示给陈景山看。
陈景山依旧是摇了摇头,索性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又和赵元均聊了一会儿。
当聊到服装的利润时陈景山才大受震撼,市面上卖十来块的衣服,成本价竟然不到一块钱!
震惊之余,陈景山又顺口提了一下自己正在卖的四季春服装,平均销售价格在五六十左右,出厂价也大概在六块左右。
赵元均给出的答案是成本不超过两块。
厂家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数量大的出奇,只要名声打开,销售价提升,出厂价也能跟着往上提一提。
聊的差不多了,赵元均突然笑眯眯的看着陈景山。
“陈兄弟,你对于服装也算是个老油条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接手雷云服装厂?”
“没钱。”陈景山微微一笑,回答的很干脆、利索、果断!
赵元均和孔秋相视一笑,似乎陈景山的回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孔秋笑着说道:
“陈兄弟,实不相瞒,你应该也听说过王二爷的名声,自从他从我们厂里撤资去投资什么旅游景区之后,我们厂里一下子就想被抽了骨头的人,立马就站不起来了。
外人也觉得我们雷云服装厂没救了,所以不知道陈兄弟的看法是有没有救呢?”
孔秋的问话很讲究。
有救就代表着愿意投资或者买下整个厂子,没救就代表着真没救了……
“我也想救啊,可是没有救的资本。”
赵元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说道:“陈兄弟,只需要二十万,我们厂子立马就能活过来,同时我还可以给你六成的股份!”
陈景山笑着没有说话,算是婉拒了。
这个厂子本来就不大,而且利润和潜力都被王海忠透支抽空吃干抹净走人了,二十万要是现金,他估计能直接把这个厂子都能买下来。
要是十万块钱,倒是可以赌一把。
不过陈景山也没有说出口,他没有开厂的想法,这一行的水深,太麻烦。
“陈兄弟,咱们相互留个电话吧,既然你先考虑一下。”
说着赵元均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陈景山,又拿出纸和笔,留了一个陈景山的电话。
走出雷云服装厂已经是中午了,陈景山骑着摩托车去火车站看了一下,还有去雾市的火车,花了四块钱把摩托车停在火车站附近的居民家里,之后他才安安稳稳的坐上火车。
新买的摩托车钥匙放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基本上一夜就没了,越旧越破的摩托车反而越安全没人偷。
到雾市时是下午三点。
为了节省时间,陈景山直接打车去了江口服装批发市场。
这里的白天依旧热闹非凡,充满了市侩气息,一个个拉着板车搬运货物的工人,以及带着美女秘书前来谈生意的老板。
陈景山没有闲着,凭着经验径直走进批发市场,然后寻找看得过去的服装。
不过这里面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地摊货水准,价格却贵的离谱,基本上都要一两块的批发价格,拿出去卖十块八块还不一定能卖出去。
一连着找了两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收获,陈景山只能在沿途的街道上转悠,相比于批发市场内部,外面的商户就要专业的多,一件件挂在店里,外面写着招牌:只批发,不零售!
陈景山找了一家质量和四季春服装差不多店走进去,负责接待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黑色制服,显得很专业,开口第一句就是:“我们这不零售。”
“我来是批发的,前提是价格合适。”陈景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那女人问道:“你们这儿有价格表吗?”
遇到行家了。
直到这时女人才相信陈景山是真正来批发的,她朝着柜台走去,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陈景山。
“我们是雾市本地厂区双流服装厂的衣服,口碑在雾市基本上能和大牌相比,而且价格实惠质量过硬,每年的款式最低出三十款,代理费只要五万九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