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沉甸甸的帽子啊。
“好一句国家事急,”刘文炤拍了拍手,将手里的糕点残渣拍干净,冷道:“三天以前,我还率领手下兵卒,在沂州府与满清大战,最终大战两天两夜,斩首敌军五千余人,致使三万满清大军溃败而去,不知道,抵不抵的过刘大人在南京城督察院监察百官的辛苦?抵不抵的上刘大人在文渊阁值宿票拟奏本的苦劳?”
被刘文炤激了一句,刘宗周神色一僵,显然是没有料到年纪不大的刘文炤敢如此顶撞自己。
“朝廷知你辛苦,”史可法见气氛尴尬,急忙打着圆场:
“雪舫,沂州府战事,你在奏报中所提及的,沂州府总兵人选,各路总兵官的赏赐,还有南京协同守备郑成功的官职,以及其他将领,各营的赏赐,朝廷内阁都可以答应......关键是西南事急,容不得耽误啊!”
听到史可法的话,刘文炤都觉得有些可笑,这些士大夫心里,这些赏赐勋爵好似是天大的恩德一般。
“应得的东西,反倒像是恩赐,”刘文炤呷了呷嘴,笑道:“文人士大夫向来自视与天子共天下,什么时候能放下那些架子和文人的所谓傲气,才好满朝合衷一心,上下为国事,才不用说国家事急这一句废话!”
不知为何,从沂州府回来之后,刘文炤对史可法和刘宗周这类内阁文臣,内心有些莫名的抵触。
大概是沂州府城下那些战死的英灵?
大抵是因为衣不蔽体的兵卒浴血奋战,为得仅仅是被层层贪墨的口粮和军饷?
亦或者是因为这些士人大儒写得一手好文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高堂之上,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自以为怜悯的对底层拼死护佑家国的百姓和兵卒进行恩赐。
所谓的恩赐,是因为战功吗?
高堂上做禽兽服饰的高官们,可能以为是自己的恩德吧。
刘文炤的火气莫名有些大,让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刘宗周看刘文炤的无名怒火,都想直接抽袖离席。
堂堂内阁首辅和左都御史,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出兵西川,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半晌之后,还是刘文炤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但说无妨!”史可法眸子一闪,看到了曙光。
“将在外,最忌朝中谗言讥语!”刘文炤手中摸索着碧玉扳指,缓声道:“吏部尚书张慎言,礼部尚书吕大器出阁。”
刘文炤的目的很清楚,率军出征,先把朝中某些小丑肃清为上。
另外,刘文炤入阁已经是铁板钉钉之事,在此之前,刘文字必须肃清政敌,为自己后续的行动先行铺路。
“竖子张狂!”听了刘文炤的话,本就心有怒火的刘宗周愤然而起。
刘文炤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要趁机将南京城清流诸官逐出内阁,企图日后出入内阁,一手遮天!
面对刘宗周的怒火,刘文炤面不改色,看向这位以大儒气度著称的刘御史:“家国事急四个字,可是刘大人方才自己说的,怎么?角色互换,就变成我竖子张狂了?”
刘文炤没有让他刘宗周直接出阁,已经是留有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