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点查了没有?”
沈岳双眸,古井无波。
暗点,是每一个锦衣卫专属的情报藏匿地,遇到什么紧急事件而又自己无法禀报的情况下,会将情报提前藏匿在暗点。
“查了,并无情报。”
“严皓应该也没想到阉狗出手会这么快。”
朱广粗犷的脸上涌现杀气。
“义父,我亲自去一趟诏狱把人抢出来!”
“他们既然敢抓,就不怕你抢。”
“而且,你觉得严皓现在还活着?”
沈岳一句话,把朱广噎了回去。
是啊。
整整过了一夜,这么久时间想整死一个人不要太简单。
“那就这样吃瘪?我不甘心!”
朱广紧握着拳,诏狱是北镇抚司的管辖之地,他身为北镇抚使,却让自己的下属屈死在自家诏狱,心中憋屈难忍。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岳提起鱼竿,一条鲤鱼扑腾离开水面,深藏在眼底的杀机浮现。
“本座记得东厂的三挡头和七挡头,是在衙门里留过案底的。”
身侧朱广眼眸煞气忽的腾气,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
诏狱,地九号牢。
陆枫站在刑具架前,心头很是惊疑。
锦衣卫审锦衣卫?
这什么操作?
而且被审的这位锦衣卫,身穿绯红飞鱼服,这至少也得是千户级别。
别看锦衣卫千户只是五品的武官,可纵然是朝堂公卿碰见了,都得绕道走。
“刚死么…”
陆枫靠前两步,武道入品之后,他的五感灵敏了好几倍,距离这么紧已经明显感知不到这锦衣卫的气机了。
不过手脚还未僵直,应是刚死不久。
眼角瞥了眼牢房外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趁这些人不注意的刹那,手里招魂幡闪现,朝着这位锦衣卫头顶一挥,随后招魂幡消失。
默不作声,陆枫低着头把牢房收拾干净之后,正准备离开。
只见有着一身穿蟒袍的矮个中年男人在锦衣卫簇拥下来到牢房门外,肥胖的狱长在前头点头哈腰的引路。
“同知大人,这就是地九号牢。”
蟒袍中年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进牢门,只是在外冷冷注视着。
而此时的陆枫,已经是从人群缝隙中钻了出去,反正也没人在意他一个小小狱卒的存在。
‘同知。’
陆枫走向班房,眼角余光扫过地九号牢门口的矮个中年人。
锦衣卫的官阶等级,陆枫还是有所了解。
毕竟诏狱在编制上是属于锦衣卫北镇抚司管辖。
锦衣卫指挥同知,这算是锦衣卫的二把手了。
陆枫只是奇怪,一个指挥同知想整一个千户,何必要搞得这么麻烦,还派这么多人守着,难不成还怕人来劫狱?
带着疑惑,陆枫回到班房,自个坐在角落的桌边,故作打盹状。
狱卒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大多都买不起内城房子,故而都是要早早起床从外城赶来,点卯之后打个盹,在班房内并不少见,也就没人在意陆枫。
无边黑暗,幽罗魂狱。
陆枫的眼前,是一间四方牢笼。
此刻牢笼内站着一个俊朗男子,身穿绯红飞鱼服,腰挎绣春刀,在陆枫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陆枫。
数十年锦衣卫生涯养成的本能让严皓猜测起了陆枫的身份。
“你是谁?”
“此地是何处?”
“可知本官何人?!”
一连串的问题与呵威,让陆枫有点不太适应。
这货若不是被关在铁笼里,估摸已经朝自己拔刀了。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在哪都是狂字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