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成笔走龙蛇,潇洒飘逸,好不自在。
一些人围在周文成周围,看到他的毛笔字后,姑且不论诊断以及药方如何,光是这一手漂亮的字体就让众人看得欣喜。
尤其是对于一些中医师而言,他们当年既然决定学中医,多数人自然也有一份对于传统文化的继承之心。
书法作为传统文化的一种,如今却逐渐消失甚至被硬笔书法所取代,眼见这个人年纪轻轻,既然能够和刘启生同堂对垒,相比医术就已了得,却不曾料到这书法竟然颇有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里面,要么是唱歌喝酒玩车,要么是游戏泡妹娱乐,谁还能静下心来认真学习这些传统文化,更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需要天赋,即使学习也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两人很快写好了诊断结果,最后由小护士先后投影到屏幕上去。
第一个投影出来的是刘启生开除的诊断,其结论是“病人呼吸困难,临床表现为呼吸频率和呼吸深度过低,限制性通气障碍导致肺源性呼吸困难。”
至于药方一栏,内容甚多,主要为:需要进一步的完善胸片、肺CT、肺功能、血常规等相关检查以明确诊断。
下面又附上了不同情况所对应的治疗方法:
如果是由于气管异物导致的限制性通气功能障碍,需要支气管镜下取物。如果患者是由于肺间质性纤维化,导致的限制性通气功能障碍,可根据病情使用糖皮激素及细胞毒性药物,常用的药物有环磷酰胺等。
如果患者是由于肺肿瘤导致的限制性通气功能障碍,可考虑使用手术、放疗、化疗或靶向细胞药物治疗。
这番论证经过小护士进行宣读之后,现场的不少医生纷纷点头称赞。
刘医生不仅说出了所有病因的可能性,并且将各种病因对应的医疗手段都说了出来,甚是合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刘医生一时之间没办法进行CT等进行更进一步的判断。
其实这也是和中医相比,西医一个很明显的不足之处。
西医对于病情的具体判断,往往都要借助先进的医学机器,结合信息和病情进行判断。
西医是借助医学设备进行直接的观察,而中医更多是通过望闻问切,脉象的判断来推断整个身体的信息情况。
外国留学生们对于刘启生所说的话还是比较认可的,因为他们的传统医学观念中,是这样治病的。
小护士很快将周文成的诊断结果拿了出来,投影仪将纸张投到屏幕上去后,立即在会议室里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周文成所写的诊断结果多是繁体,加上又是书法,这些外国留学生们自然看不懂其中门道,只好让翻译帮他们解释。
翻译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周文成所写的诊断结果后,面露尴尬,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要如实相告么……”
周文成轻轻一笑,抬了抬手,说道:“但说无妨。”
于是翻译就转身看向前面的弗兰德教授,开口道:“教授,这位周医生为你做的诊断是……”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尴尬地看向了周文成。
“他……他说你的母亲……”翻译揉了揉脑袋,心里一横,当即说道:“他说你的母亲可能身患重病,有生命危险。”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外国留学生们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明明是诊断病情,却得出这么一个滑稽的结论,再者说了,这医生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人家弗兰德教授正值中年,这么诅咒他的母亲,这也能算得上是医生吗?
不仅是这些外国留学生,就在周围的护士和医师们,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年轻小子会给出这样一个奇特又滑稽的诊断。
害,原本他们还对这个年轻人能为中医出头而抱有希望,如今看来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神棍罢了。
刘启生见到整个会议室里面的人议论纷纷,神情颇为得意,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给出这么离谱的诊断,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料想这家伙是想说些奇言奇语表现自己,可却不料正装上了枪口。
别人他不清楚,这个弗兰德教授他还能不清楚么。
刘启生之前便和他有过交流,偶然得知这家伙是虔诚的教徒,而周文成这般非议诅咒他的母亲,看来这回说不定都用不着自己出手,弗兰德这样的人生气之下,或许就和周文成爆发冲突了。
狗咬狗这样的事情,刘启生最喜欢看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弗兰德教授要大发脾气的时候,他却忽然愣在了原地,然后双手抱住脑袋,不自觉地痛哭流涕了起来。
“这……”
“弗兰德教授,你怎么了?”
“是不是这家伙惹的?”
就在一群人议论非非的时候,弗兰德教授忽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随即抬起头来,摇着头带着哭腔说道:“不不,你们都误会了这位医生了。”
“嗯?”
听到弗兰德教授这么说,众人皆是一愣,怎么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怪罪周文成的意思啊?
周文成沉吟不语,笑意盈盈。
他胸有成竹,对这些事情早已判断清楚,因此弗兰德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位周医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妈妈病重的呢?”
弗兰德教授摇着头说道:“my god!我的周,这太疯狂也太神奇了,或许这在其他人看来只是一个巧合,但我更愿意相信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医学——”
他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就在上周,我的妹妹莫代尔给我打来电话,说我的母亲在家中清理草坪时不慎摔倒,脑部出血,现在还在重症抢救室里面没有出来,要不是最近没有直达的航班,我早就要飞回去看我母亲了——”
话音落地,整个会议室里,无论是那些外国留学生,还是这些小护士和医师们,纷纷瞠目结舌,如见鬼般看着台上那个神情自若的年轻人。
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