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有些尴尬,但司伦、曹经刺杀侯爷府千金的事情更加可悲。我们的寿宁侯,竟然喜欢放高利贷,司伦一心往爬,便借了五百金,用来行贿庆云侯周或。周或是宪宗皇帝的姻亲,而寿宁侯是弘治皇帝的姻亲,弘治皇帝一向对长辈孝道,又对自己老婆好,可想这两家在京城都是响当当的皇亲国戚,偏偏两家还不对付。司伦借了寿宁侯的钱去找庆云侯帮忙,寿宁侯得知后,暗中下绊子,而牟斌选拔人才很苛刻,对于在锦衣卫多年的司伦,觉得人品有问题,一直不待见,可怜的司伦,投了那么多银子,却得不到提拔。
日子久了,寿宁侯开始多次催促还债,司伦如何能拿出银钱来?庆云侯根本不可能退还银两,寿宁侯后来已经开始谩骂,经常派家人去责难司伦。司伦心中已是恼羞成怒,决定刺杀寿宁侯。曹经无儿无女,江湖算卦谋生,而且重病缠身,一直依靠司伦,司伦说了这件事,曹经说他来做,无论生死,都不会说出司伦。
我们无意中的撞见,命运走向却不相同。向冲年纪轻轻丢了性命,我却得到了赏识。而锦衣卫为了维护脸面,出奇一致说司伦因公而死。那曹经倒也磊落,把所有的罪过都包揽在身,最终斩首示众。据说,他是英宗年代曹吉祥的后人,曹吉祥原本是夺门之变的功臣,后来渐渐被冷落,最终成了反叛,嫉恨朝廷在所难免,而曹经幸免于难,却是司伦的功劳。
司伦有个儿子在锦衣卫做校尉,廖建忠出于安全考虑,把他派到了南京。欠的侯爷府五百金,廖建忠一个人出了。
而我立了新功,不仅我,还有宁博阳、哈代!我即将升任总旗,而他们都是小旗。
世间许多事情,看似平常,其实,出乎意料!
我得知自己升任总旗的消息,并不是太开心,也许最近见惯了太多事情,心情已是麻木。宁博阳、哈代却很高兴,说和我结交,真是天大的福分。
廖建忠特意叮嘱我几句,让我好好干,最后对我说:“明天有个仪式,你去参加!”又看我没精打采的,便笑道:“你可以出去走走,这次放心,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我听话地出去走走,一个人!
我出锦衣卫的时候,楼奉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据说那日他也被要求调动人马,跟随捉拿嫌犯。很多人认为我活不了,小小的校尉能有多大本事?几个知悉内幕的大人们,更是料定我必死无疑,毕竟司伦是锦衣卫的高手,不想,我活了下来,他们认为我本事极高,廖建忠更是闭口不谈那日之事,一时大家对我多了一份高看。而我内心,想到的却是活着真好。
锦衣卫门口依旧一群人,有人记得我办过事,簇拥过来,我冷漠地推开他们,我走向了平家老店,也许,那里会让我安静一些。
平六哥正要出去,很是热情地招呼我,让舒儿接待了我,客人很多,舒儿忙前忙后,很是高兴地看到我,把我安排在较为安静的竹林旁,了一壶好茶和点心,笑着去别处忙碌。
我默默喝着茶,忽然想家了,虽然短短十几天,但我也觉得度日如年。我觉得我该给家里写封信,便要来纸笔,简单报了平安。
舒儿常常有空过来,见我写信,不觉笑道:“张哥,以为你是个粗略汉子,不想也会写字呀!”一句话弄得我脸红,道:“我可是郎中出身,平时是要开药方的,如何不会写字?”舒儿道:“郎中是给人看病的,而且会药到病除,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那你的病怎么治呀?”
她显得极为俏皮,声音悦耳,我叹了口气,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这几天太劳累了吧!”舒儿叹了口气,道:“今天忙些,改日我给你捶捶,或许你能舒服些!”
我心中感激,笑道:“没关系的,我会好起来的,谢谢你,舒儿,你忙吧!”
平六哥很晚才过来,看我一脸庄重,笑道:“听说你升总旗了?”我很诧异,道:“这事你也知道得这么快?”
“是几个校尉说的,说你立了大功!”
我苦笑一声,简单说了事情经过,平六哥看着我,以及装好的信,说:“我来替你发走!”顿了顿,道,“人生如棋盘,每个人都是棋子,我们只能往前走,除了小心谨慎,再无其他!”我感激地点点头,这个人确实有些神秘。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敏感起来,也许适应了锦衣卫的身份,那么,看周遭的一切,都变了颜色。
第二天一早,一个校尉跑来通知我,让我辰时到前院汇合,说今日文考,考题是操典。
我如何会那操典?我不免惊慌。待校尉走后,宁博阳和哈代围来,道:“真是麻烦,升格总旗,还要什么操典?”他俩虽然这样说着,眼睛却盯着我看,我一脸无奈,道:“我和你们一样,懂啥操典?!”宁博阳道:“这就奇了怪了,按说廖千户能告诉你这个,怎么没人提及?”我心中也是一头雾水,却不知如何准备。
转眼便是辰时,我们赶紧到了前院,发现院子里都是应考的锦衣卫。大家乱哄哄的,真有翻书的,我心中发慌,宁博阳转了一圈,回来时,脸色大变,低声对我道:“他们好早便知道这个消息了,看来,二弟,就你不知道了。”我心里更加慌乱,却不愿多说,道:“听天由命吧。”
辰时已到,一位千户大人装扮的人走了出来,清清嗓子,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那位千户高声道:“诸位弟兄,我是经历司千户韦正,今天锦衣卫选拔总旗,奉指挥使大人之命,我来说几句。太祖爷有令,国家选拔人才,要的是真才实学,所以今后会考,不亚于科举。我们虽然是武人出身,但国家制定还是要熟悉的,而且奉慕容大人之命,此事早已告知诸位。所以,一会考试,全靠你们造化了。”说完,他回过头去,里面有人咳嗽一声,他转过头来,道,“考试开始!按序入内!”
我们三个听了,不觉面面相觑,看来,我是没法通过文考这关了,想到这,心里倒也踏实了。顺序号很快发下来,我却在后面。宁博阳一直盯着我,瞧我也没啥动静,狐疑道:“二弟,你到底会不会?”我苦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能知道啥!”
眼见得一个个从左边侧门进了大厅,虽然正门隔着竹帘,但依稀看得见里间对面一趟桌子后面,坐着五个主考官,应答之人立在外间,高声回答着问题。我们在外面也听得一清二楚,往往里面说声好,这人就算通过了,人可以大大方方从正门走出来,说声不好,人就灰溜溜从右侧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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