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小小的山丘后只听得“彭彭”的几声突响,十几颗迫击弹和榴弹就连发穿上了天,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向着刚上坡的这些狰狞怪兽轰去!
同时。
徐青、平河、余从戎、伍千里四个人作为七连里打的最准的几个神枪手,他们也在雷公发炮的同时,瞬间齐齐对视了一眼,然后于坡后仰角处蹲站好。
他们将巴祖卡、“大抬杠”的管口,同样对准了这些来势汹汹的坦克!
随着一下下抖动,徐青按动了扳机,一股股烟气从炮管中轰出,锥形的火箭弹而直往坦克的履带、侧身攻击过去。
得益于大量的战场经验和刚刚生死夺秒之间的准备,这些死亡利器全都精准落进了坦克所在的地方。
霎时间……
轰!
火光映红天边!
!
那些美国人边往下撤退,却被前方退路突兀跃起的爆炸场面强行止住,人群挤着堆惊恐地刹住了脚步,但往下的大兵们却一个比一个急。
不少人根本来不及停下,扑着前面的人,产生了连环踩踏往下坡滚去,场面极其混乱。
但是前面是热烈的火焰和蘑孤爆炸云!
不少士兵们刚翻滚着下去,就发现前面是极其惨烈的爆炸,他们被高温火焰波及,身上衣服上烧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其他还站着活着的美国人跟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此刻。
他们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这些中国人难道是他们的盟军假扮的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勐的火力?
………
那个可怜的美国大兵杰森,得于老军士小杰登的照顾,他幸运的被分到了后排。
此刻,他正跟着一群士兵快速退着,心里暗暗窃喜着自己再次没丢得性命。
因为从早上开始,进攻了几个小时虽然没打上去,但是他们陆战队伤亡并不重,周围身死的都是那些亚洲本地盟友部队的人。
“感谢上帝,感谢祖母,感谢小杰登,感谢好心的中国人……”
杰森埋着头小跑着,心里面打着小九九。
哪怕周围都是死尸,他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的恐惧了。
身后传来一阵阵爆炸,他压根没注意,这样的场景,在战场上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
他一心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赶紧去后方休息,他不在乎什么叫做逃兵,他只想好好的吃上一个罐头,喝上一瓶白酒。
是的,他已经迷上了小杰登推荐的白兰地。
早上出发时,小杰登又给了他一瓶酒,那是他的私人藏品。小杰登告诉他,是他去年在夏威夷埋下的,专门托人寄来,是新人“告戒酒”。
他会为每个遇上的幸运新兵送上一瓶。
没错,他们即使在打仗,仍旧有那该死的快递在通着,飞机轮船不断在运送过来,但是他们的人却撤不走。
不过杰森暂时已经不在乎了。
他第一次发现,可以在醉生梦死当中忘记战场上的忧伤和恐惧。那种感觉……哦,是多么的美妙。
他这样想着,就连身上笨重的枪械装备都似乎变得轻盈些许。
“get dow down……”
可是很快,后面的士兵忽然惊慌起来,互相推搡着往前,杰森感觉到了后方有一股热浪袭来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但是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他:
因为身后不远处是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爆炸,他们的坦克上一秒还在向上面开火着,掩护着他们后撤,下一秒就被轰成了残墟废渣。
彭,铛铛,啪!
铺天盖地的火焰和四处纷飞的钢板材质,噼里啪啦的拍在四面八方的石头、地面、草木。
然后他就眼瞧着一块炮管碎片,在空中飞快打着旋儿,然后直直地插入了同样观望着的士兵人群中……
他张大了嘴巴:“oh,no,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噗噗噗!
这块小小的碎片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度,闪进了人堆,一连三刺,直接贯穿了三五个“幸运”的家伙。
而其中一个就是杰森。
………
“高地还没打下来?”
颓唐又坚韧的小杰登捂着受伤的脖子正在换防的工兵连里混着。他是老兵,知道如何规避这不得不上的冲锋队。
对面,一个年轻军官在跟他搭话:“已经打半天了,你觉得天黑能打下来吗?”
他们所在这支防务队负责抢占这片高地。可不知为何,还没进入进攻范围,就差点被人打了个伏击,这完全出乎想象。
对此,他们只能抱怨中国士兵太多了。
前面炮火连天,他们俩在这儿显得颇为悠闲,并非是他们比其他人更有信心,而是两人同年参军早看惯了战场场景。哪怕子弹打在了眼前,依旧保持住自己的牛仔风格。
陆战队里像他们这样的老兵可不少。
小杰登无所谓的摇头,吊儿郎当:“谁知道呢,中国人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这儿,飞到那,怎么打?”
“可是这样有什么意义,白天我们打完,他们晚上一定会再来打,god!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快点撤——明明我们的船就停在港口。”
“麦克阿瑟将军不会同意的,走之前还得留下一笔,国防部和白宫的那些老爷们一直都这样,回去后你看吧,全美的报纸一定会在报道我们的‘胜利’消息……等等,停下!布雷登,我在认真回答你,你却在偷我的酒喝……”
——轰!
小杰登话音收住,回头:“什么声音?”
布雷登抢过酒,耸了耸肩道:“我们的坦克连又开战了吧?”
“不。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小杰登却感觉到一丝不寻常,爆炸声变近了,他活跃过很多战场,对此很敏锐。他马上站了起来,抓住一个扶手跃上汽车,车头眺望起远处正在交战的他们的士兵队伍。
半响。
他放下望远镜,眼神却直愣愣的:“上帝,我一定是眼花了……”
“你说什么?”
布雷登很快也跳上车,他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接过望远镜看去,可很快,他那只举着酒瓶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悬持在半空。
他回头,不可置信:
“那是我们的……”
“我想是的。”
“那是几辆?”
“八辆。”
“……中国人是盗了普罗米修斯的天火吗?”
布雷登有些语无伦次,他挥舞着手,酒水都洒了出来,他只想要得到一点否定的回答:
“你明白的……我是问,他们哪来的炮弹?这两天的侦查报告一直在说,他们连一盒罐头都吃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