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害怕了!”
“他们在撤退!”
此时天空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凌晨过后,天马上就要亮了。
在漫天纷飞的大雪当中,九兵团两个师好几个团的战士们,此时在山嵴之上突然冲下,对着村落地区不断后退的美军发起勐烈攻击。
这些剩下的士兵们吓得亡魂大冒,个个远离火焰肆虐的坦克附近,一个劲的开着汽车往后撤离着,根本无心恋战。
而志愿军战士们则恰恰相反,一个个战意汹涌,全力以赴的冲刺着,誓要乘胜追击,一举定乾坤。
攻势此时已然发生了大逆转!
“哒哒哒哒哒……”
前方,狰狞的坦克在冒火,汽车在冒火,而战士们的眼中也在冒火,他们手上的枪在冒火,心中更是在冒火!
每一辆坦克的燃烧,每一个美国人的惨叫都像冬天里最欢快的歌曲一般在心头跳着。
炮火轰炸和白磷弹燃烧中,美国人的吉普大卡车着了,炮车翻了,坦克的钢板铁甲都被烧穿融成铁水,在雪地上发出金属光泽在流淌。
四处火光汹汹,黑烟滚滚,轰炸声隆隆!
战斗变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单方面围歼战,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他们从未想过这些装备火力如此精良的美国人,也会有如此的一天。
但是机会说来就来,眼前的攻势和战局,已经让“把美国人留在今晚”这句话,成了并非遥远的现实!
“杀!”
犹如波浪海潮一般涌来的志愿军战士们,清晰刺而尖利的喇叭和哨子音,像是助奏的交响乐一般。
徐青跟着所有的战士们也在往前冲刺着,剧烈的火焰温度影响和不断倒退拉开距离的美军队伍,使他已经很难再待在原地精准射击。
“走侧边!”
他和宋卫国平河,三人成一组,快速的奔跑在山嵴旁边,一边往美军的方向移动,一边时不时的抽冷枪。
徐青回头看去,数不清的战士们在大雪山脉当中英勇无畏的往下冲刺着,没有巨大的呐喊,也没有声嘶力竭的杀声。
但是这波如寂静一般的冲击之潮,却让下面所有的美国士兵们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们彷佛在漫山遍野的景象当中听到了无数的呐喊声,这些中国志愿军战士们第一次实质性的构成了美国人的梦魔。
彭,彭,彭……
一颗颗照明弹随着冲刺升起摇曳,照映出公路上汽车里无数美军士兵毛骨悚然的面孔,弹片在四飞,手榴弹爆炸,前方的坦克还在燃烧,一切恍如白昼来临。
那位白人指挥官同样惶惶然,他往周围看去,哪块山头上都是土黄色或是白色的身影,三三成组,无比的灵活。
这对从未打过散兵游击的他来说,这是从未见过的战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认识。
志愿军战士们的枪子、手榴弹,虽然火力相对来他们说并不是很勐,但一个个构成的火力雨却使他的队伍难以突围,进退不得。
而且他肉眼可见,这些给他造成了极大困扰的中国士兵们身上都非常简陋,有的穿着破烂不堪的棉衣,有的只是更单薄的衣服,脚下根本没有像他们那样厚实的羊毛鹿皮军靴,而是一双双单薄的胶鞋。
“这就是打退我们的敌人吗?”
这在零下三十五度左右的气温当中,在他看来就像一种幻觉,彷佛四面八方这些士兵们都是一种幻影般,并不真实,可是他们手中射来的一颗颗子弹,机枪口那一连串的火舌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可信。
“炮兵还有活的吗?反击,给我反击,把他们轰退,然后我们撤退!”
他努力压制心头的惊恐,大喊着,身后忽然有士兵向他传讯:
“威廉长官——后方有我们的队伍。”
“什么?”
这位名叫威廉的指挥官立刻心头大喜,连忙躲过一连串的子弹,绕到汽车前方看去。
就见后方的山上,来了隐隐的一小丛黑影,没有汽车,只有数百个列兵,为首的军官他很熟悉,正是同属“北极熊团”的唐·费斯中校。
“费斯,你带来了援军吗……”
他正高兴的喊着,忽然意识到他们是从山上过来的,再转头一看,后方的公路上只有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汽车和重坦克队伍。
“上校在哪,你们……”
费斯中校神色疲惫,摇头道:“如你所见,威廉,我们败的很彻底。”
威廉看着这一队两百多人的士兵个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钢盔都戴不正,身上或有血,或负伤,脸上早没了往日的神气。
他目瞪口呆:“how could怎么会?你们的坦克不比我们少!”
“可你的坦克也不比我们少,威廉……”
费斯中校也在愣神,不远处漫山遍野海啸般的中国士兵,让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等人刚刚遭受的恐怖噩梦。
他顿时也没了见到友军的喜悦,他没有想到汇合之后的结果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这里同样有大批量的敌人在包围着,中国人彷佛彷佛无边无际一般,哪里都是。
费斯看着前方还在燃烧的坦克群,忽然迟疑:“那是我们的白磷弹?”
“是……”
威廉中校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