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自信的感脚,徐青无声笑了笑。
两人抱着衣服上了火车,余从戎把衣服放在大通铺上。转头看到他身上的大衣:“这军大衣怎么样?”
“挺好。”
徐青摸了摸衣服,想起刚刚那位,又补充一句:“很暖和。”
余从戎有些羡慕:“那站长身上,裤袋里都摇不出两个响,估计……也就这么一件衣服值钱了。不知道在哪打仗缴来的。”
“你想要?”他听出了弦外之音。
余从戎反问:“谁不想要啊?你瞧这布料,这做工,嘿,穿两年了还这么新!”
徐青白了他一眼:“那是人站长保管的好。珍惜。”
恰好。
雷公也抱着衣服进来,听到他们俩说话,笑了声道:“那位站长的确是个好心肠的,不过你这衣也的确够长。”
“可能会有些影响作战,而且也比较浪费……”他看着徐青身上近乎拖地的军大衣,想了想摸着下巴道,“回头我可以给你们裁成两半,下摆的部分拼拼,兴许还能再做一件。”
“那感情好哇!”
余从戎一拍巴掌,高兴得东北话都冒出来了。
徐青瞥了一眼他:“得瑟的你。我还没同意呢?怎么还说起东北话了。哪的人你?”
雷公:“他四川的伢子。”
“我是四川的——不过能不能别娃啊伢的叫我,我都快三十了我的雷排长!”余从戎不太高兴。
雷公呵呵冷笑:
“你还知道自己快三十了啊。整天比万里还不如。你说七连有谁比你还能跳,东蹿蹿西蹿蹿,不让人省心!”
他还要再辩。
雷公挥挥手:“好了好了,赶紧搬吧!”
译电员张山走进车厢,就看到这一幕,也笑着摇摇头。
余从戎没理他。下车后又想起了什么,对徐青道:“你哥刚顺了那站长一包火柴,你看见没?”
刚好,一列火车行驶过来,呼啸而停。汽笛在长鸣。
徐青张着手放耳边:“啥?”
“你聋了?”
余从戎大声道:“我说,你哥——就是咱们连长——听见没!他刚刚顺了那站长一包火柴——”
徐青笑了:“……听见了,不过他也听见了。”
“谁?”
一只大手探来。一把揪住余从戎的耳朵,劲大的徐青看着都疼,直接把他从车前揪到柱子边上:
“长能耐了,余猴子!在背后编排我?皮又痒了是不是,咱俩练练?”
余从戎回头——是伍千里。
还有梅生的笑脸,雷公一副“终于等到了”的表情,平河淡淡的嘴角,徐青露出洁白牙齿的黝黑脸蛋,以及看热闹的战士们。
有战士笑道:“余从戎~你不常说自己七连打架第一呐,赶紧跟连长试试啊!”
他苦着脸:“我没…我不是…我…算了,我认栽了!”
众人哈哈大笑。
徐青摇摇头。余从戎哪哪都好,就是太欢腾,爱闹。快三十岁的年纪,简直比他还活泼。
平河过来笑着把余从戎拉起来,他还有些不服气,正要说什么……
突然,
有人看着天空不动,疑惑开口:
“天上飞着的那是什么,鸟吗?”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空远处飞过来一道黑影。像鸟,有翼,但又似乎很大。
随着这黑影的逼近,战士们这才看清:它身上长的不是羽毛,而似浑然一体的钢铁反光,正铺天盖地的从空中碾压而来,所过之处带着滚滚的音浪——那是飞机引擎轰鸣声,在惊天动地。
有战士立即反应过来,凄厉惊叫:
“敌机!”
“有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