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征者,陆言。
主簿大笔一挥,写下了陆言的名字。
他获得了前往边境的资格。
接着写路引,盖章,一套流程走下来,一天也差不多过去了。
三日后,陆言随着队伍出发。
这是第一批动身的队伍,有士兵,有匠人,也有书生。
前面开道的是骑兵斥候,中间是步兵,最后方,就是陆言等人。
以陆言为代表的一批人,他们一无作战能力,二无抵御风险的功夫,三还能充当后勤的作用。
从目的地上说,出发的人一共分为两批。
一批是士兵,前往高昌,同时还有匠人跟随,负责机械制造以及后勤工作。他们此去,打仗去的,要冒着生命危险。
另一批,则是陆言这种“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文弱书生。
文弱书生不是去上战场打仗的,行军的时候,也可以兼顾后勤,但主要职责是宣扬大唐国威。他们要把艺术和文化,传播到边远的地方,教化顽固不化之人,努力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从敦煌走到长安,再从长安走到敦煌,陆言都走过了。
不过这一次有急行军的意思,一路上自然不能再慢慢悠悠的走,而是要急,要快。
陆言倒是还能适应,因为他有武艺傍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其他人可就不太妙了。
因为陆言使用的这具身体没有从事过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脚上没有厚茧,所以陆言只是在急行军的前些天,很不适应的长出了水泡。
但当他把水泡挑破皮,再长成老茧,后头基本上就没什么难受的了。
而其他人,有的因为吃不了急行军的苦,半路就病倒了。有的,水土十分不服,越是往西北,越是忍受不了风沙热浪,一天天的呕吐,或脱水,昏厥不醒。
还有的人,中途直接放弃,想要打道回府。
当然,打道回府是不允许的,因为会影响军心士气,所以通常会招致一番十分严厉的批评。
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被允许留在驿站里,不跟着大队走,那就是身子已经病得实在走不动路,成为队伍的负担,才会被留下。
然而被留在驿站里也不是什么好的去处,因为如今的驿站已经不是当年的驿站,悬泉置也不是当年的悬泉置。
丝绸之路因为战乱和硝烟,沿途的驿站大部分丧失了中转站和补给的功能,渐渐的也就荒了。
驿站荒了,商人的安全和利益得不到充分保障,所以走商的人越来越少,经济也逐渐颓靡。
这一连串的反应是连锁的,也是要命的。
陆言因为在丝绸之路打通之后,也在模拟器里“幸运”的走过一次商。
当时的驿站体系还没有这么成熟,沿途的安全也没有保证,沙匪横行,走商就是死里淘金的行当。
而如今,情形也不比当年好上多少。
陆言看着一路上的荒芜,幽幽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匠人书生,待遇还算是比较好的,如果身子实在不适,可以留下,但其他行军的士兵,可当不了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