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馆里的工作还在进行着。
勤劳的画匠们有的在临摹,有的在创作,还有的负责装裱、修复、保存。
众人各司其职,自做各自的事情。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没有人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观察这一切。
陆言就像是一个误入了职业剧的路人一样,对这一切都感受到了好奇。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但又不完全陌生。
因为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还在。
本能还在。
他还有“师者”。
这两者加起来,足够陆言看懂这一部十分晦涩难懂的“职业剧”了。
他能看得出来,那个画师的壁画错了,手不够稳定,线条不够流畅。
另外一个画师的颜色也上错了,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色相的概念在陆言的脑海里忽然生成,无师自通。
还有,那个裱画的,酱糊多了。
排笔的毛刷掉落在纸面上,水逐渐逐渐侵染宣纸
这一切在陆言的眼睛里看到了,充满了吸引力,陌生,但又很熟悉。
花了大概一个下午,他基本上就已经全部熟悉了画馆的工作流程。
上手或许还不行,但至少已经观察到不少现象。
这些现象能在短时间内,让他不愁怎么应付别人了。
这就是陆言可怕的学习能力。
日头西斜,画馆的人流少了,顾客也少了。
工人收拾东西回家,画家也差不多结束了临摹,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画馆。
“陆工,我先走了,你今日留在画馆里值班,切记关门。”最后一个同事和陆言打了招呼,然后就离开画馆。
很快,画馆里就只剩下陆言一个人。
瞬间安静起来。
今日值班,倒是让陆言省下了一个麻烦,因为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住所在哪里。
这个只能日后再探究了。
画馆里有厨房和粮食。
陆言凭着本能的记忆,来到厨房,煮了一把米,然后又蒸了两个红薯,这就是晚餐了。
没有肉,有点难受,但陆言并非吃不了苦。
画匠,是匠人,手艺人,不是读书人,从事生产活动,地位低下,工资不高,勉强糊口,算是一份还不错的工作。
古代的生产力低下,这些不要钱的主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陆言的这份晚餐,已经是很多求不来的饭。
填饱了肚子之后,陆言把灶台的火给埋上,留了火种,收拾了残局。
上次的模拟,锻炼了他的生活动手能力,陆言做起来得心应手,不管应对什么样的环境,都如鱼得水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陆言点了一盏油灯。
豆大的灯火照亮了方寸之地,陆言就着这些幽暗的灯火,建起白天被废掉的宣纸,开始画起画来。
这些纸都是白天的画师们因为手误,或者其他不可控的原因,作废无法使用成为真正的画卷的纸。
现在的纸已经不算太稀罕的物件儿了,所以陆言还能在这儿捡漏,用他们淘汰下来的这些无用的纸,训练一下自己的谋生技能。
陆言观察到,画馆里的画师们,画工水平都有,基本功非常的稳当,但画风十分一致,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甚至画出来的画没有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