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郭瑀在大师兄陪同之下,在山谷里遛弯散步。
如今临松薤谷的学子们已经搬空,山谷里空落落的。往日这个时候能听见山谷里回响的朗朗读书声,而现在却只能听见虫鸣鸟叫之声,只剩下了自然的痕迹。
走了一会儿,郭瑀停下来,回头对大师兄说:“刘昞,你走上前一些,看看我的眼是不是害病了,怎么近日来总是跳个不停,不得安生?”
大师兄往前走了一些,看一眼,安抚道:“师父可能是没睡好罢了,不必杞人忧天。”
“诶。”郭瑀重重叹口气,满面忧愁,“不是杞人忧天,我近来总是睡不好,总感觉必有大事发生!睡梦中,更是时常被吵杂之声惊醒,更有厮杀声,呐喊声。可等我再细听时,就全听不见了。”
大师兄沉默不语,片刻后才低声道:“可能是因为师弟们都走了,所以师父一时间无所适从。”
“诶,诶!”郭瑀又是重重叹气,感觉和他说不清楚,便也不再说话。
其实他自个儿也感觉是人老了,多想了,才会有此症状。
加上大难即将临头,精神紧绷,状态自然也就不好了。
“刘昞,你说,那些孩子们如今可全都回到家中了?”郭瑀又问。
如今没了学生,不用教学之后,郭瑀看上去和一般的老头没太大的区别,同样是温和的、慈爱的。
“距离他们离谷也一个月,路程近的早就回家了,远的也差不多要走到家了。”大师兄掐指一算日期,回道。
众人安全到家,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如今路上并不太平,劫道的事情时有发生,能安然无恙是最好不过的,怕就怕
“我这心里总是不太踏实。”郭瑀叹道,“特别是陆言那小子,虽然本事大,但总喜欢剑走偏锋,成则矣,不成则大败啊!”
大师兄十分有耐心,继续宽慰道:“师父莫怕。陆言师弟自小聪颖过人,必定不会出事的。他行事虽然有些许跳脱,但心中自有章法,既尊师重道,也听得良言,是个实打实的好孩子,真正越界的事情从来不做。日后定然能成就一番事业,名满天下,师父着实不必太过担心。”
郭瑀听了,安心不少,点点头,算是放心了。
而此时。
临松薤谷中一处山隘里,陆言早已大变了模样,早已不是束冠广袖的学子模样,而是换成了一身黑色紧身的短打,脸上还蒙了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往日拿笔和书卷的手,此刻拿着一柄长剑,斜穴在手边。一只腿半支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陆言看着整齐划一,端坐如松的师兄们,摇了摇头,大声道:“不对,不对!”
“切记,我们如今是匪,不是读书人!做匪哪有你们这样正儿八经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扮的了!”
其他师兄弟们纳闷了,明明演练也演练了,训练也训练了,偏偏在这最后关头这一刻,学得不像。
有人问陆言:“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你看,这句话就说得不对。若是使者来人,你们万万不能这么说话,身上要带点匪气才可以以假乱真。”
“那要怎么才能带点匪气?”
为什么陆言这么懂啊!
搞得他好像当过土匪一样。
陆言一笑,“比如这样的”
“凉王你个狗娘养的!爷爷我草n孙子!”
“”
“”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掐着日子,很快使者一行终于来到了临松薤谷。
陆言这一队临时组起来的“军团”到了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们提前在临松薤谷这里操练,就等着使者一行来自投罗网。
陆言记得使者一行人数不算多,算上带刀的护卫,不过百来人。
而陆言这边人数则是碾压级别的,哪怕赶鸭子上架,也不至于一点胜算都没有。
何况陆言操练他们了这么久,这群人早已不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文弱书生。
兵法有进有退,不需要这些学子们武艺多么高超,只需要做些许配合。
提前在临松薤谷一个必经的狭隘关口埋伏,把使者一行逼近包围圈,然后从山谷上滚下巨石,就算不能全部歼灭人数,歼灭半数的人也总不在话下。
再由陆言带领一众身强体壮会武艺的师兄们冲下山去,使用“锐”型阵,居高临下,将对方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