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的,是林家村的诏封。”
“林家村?”
纸扎女童远眺,似乎晋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眼里,“他运气可真好。”
“若是近期神典修正了,那只妖兽或可获封为妖神,便未必算得是邪神了。”
“重新再寻个诏封任务给他,时间就不一定够了。”
“上神说笑了,这是不是邪神,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疤脸毫不担心,这消息之前便听纸扎女童说过,但如今连衪对晋立如此上心,若当真运气不好,也只是递话的功夫。
“你安排的?”
纸扎女童揶揄道:“倒是把我也给安排上了,小疤,你的胆生毛了。”
“小神惶恐,万不敢有此编排。”
疤脸表情微变,这法身的性情,当真是难以琢磨。
“桃城梦神,虽性情古怪,但多半会卖我面子,只是现今儒家当道,却是不好说话。”
“也罢,这个到时再说。”
“不过,你可准备准备,不日便要赶赴桃城了。”
疤脸闻语大喜,“上神,调令下来了?”
“我真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你装什么装?”
纸扎女童语带嘲讽,“若非你早料到了,为何会把林家村的诏封,给予晋立?”
“这林家村,可是离桃城,只有两百里之遥。”
疤脸只顾傻笑,不敢反驳。
他确实存了这般心思,若是林家村,等调任桃城之后,他一日便能赶到。
这大腿极粗,可不能半路夭折了。
“如无意外,你将出任桃城旗神,以后,便是梦神的下属,跟我也隔了份。”
“上神,您这是哪里的话?”
疤脸义正言辞,“小疤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下属,绝无二心。”
“这话,我便先听着吧。”
……
桂县。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个高大的身躯,戴着顶黑纱帽,怔怔地站在一座被烧毁的宅院前,久久不曾动弹。
偶有微风吹起,黑纱竟毫无遮挡地后扬,似是在纱帽之下,并无头颅,只有一条杆子。
行人见状纷纷远离,若不是表演杂戏的,便是个诡异的东西。
约莫一个时辰,那个身躯缓缓向宅院走去,每一步,都似极为沉重,竟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抬得起来。
又是一个时辰,那个身躯才走到了宅院大门前,伸手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轻柔、仔细,这座已经被焚毁的宅院,对他来说,似比什么都要珍贵,生怕用劲大了,便会损坏了一样。
宅院上的牌匾,已是焦烂不堪,但依稀还能看得出一个字,刑。
待得那身躯进了宅院,旁边摆摊的小贩才议论了起来。
“这身躯,好生熟悉。”
“有什么奇怪的?这刑家,之前可是大户,还记得那刑刚不?”
“记得,他名气极大,这县里的人,多是受了他恩惠,要不然,得死不少人。”
“哼,最后还不是被神灵斩了首,据说是犯事了,是个恶人。”
“恶人?这怎么可能?”
“神灵老爷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有错?许是这厮平时演得好,这才骗过了咱们。”
“人心隔肚皮,这些都不稀奇,要不,刑府被焚、刑刚被斩时,县神怎生不出面?”
“我只恨这厮当时不演得更好些,再给我些银两,要不,我也早不用摆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