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话音落后,一名年约三旬左右的中年女人排众而出,对宇文成都怒目而视,道:“汉人一向自诩为礼仪之邦,可今日为何会做出此等无礼之事?”
宇文成都闻言,默默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断成两截的枪头,瞥了一眼女人的胸口,毫不犹豫的投掷了过去。
下一刻。
枪头带着巨大的惯性,穿过女人的胸口,透背而出,而女人的身体亦被这股巨力,带得接连后退了两步之后,才堪堪稳住身形,她一脸难以置信的低头望向血肉模湖的胸口,断断续续的说道:“乌...乌桓...休矣!”
女人话音落后,身体便缓缓地瘫软了下去。
女人倒地之后,乌桓百姓纷纷上前,围着女人跪了一圈,众人口中念念有词,那模样就好似在为其诵经超度一般。
宇文成都见状,不禁皱了皱眉。
惯会察言观色的安禄山见状,当即伸手指向一名被吓得两股战战的乌桓孩童,沉声问道:“此乃何人?”
孩童浑身打着摆子,颤声回道:“此乃丘力居大人之妻...”
孩童话刚说一半,便被安禄山挥手打断,安禄山在孩童的身上打量了一番,道:“竟还有漏网之鱼,来人...”
“行了。”
宇文成都见安禄山已经杀红了眼,于是当即出言呵斥道:“莫要再徒增杀戮。”
安禄山闻言,连忙点了点头,陪着笑脸说道:“将军宅心仁厚,实乃吾辈之楷模也。”
宇文成都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跟安禄山扯皮,于是澹澹的说道:“此间已无战事,即刻带上营中牲畜,押着乌桓百姓,前往望平驰援张玄菟。”
“诺。”
安禄山点了点头,旋即带人押着营中老弱妇孺,驱赶着近百万头牛羊马匹,一路南下,向望平而去。
安禄山的鬼心思特别多,他先命人将乌桓百姓的手脚捆绑在一起,令其不能轻易逃脱,旋即又将数万名乌桓百姓分成了近百个区块,以互相保甲的形式,令其互相监督,但凡发现逃跑之人,则尽斩与其同一区块之人。
如此一来,乌桓百姓只好乖乖的任由着汉军摆布,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
一千汉军骑兵,押解近十万名乌桓百姓,以日行三四十里的速度,走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来到了距离望平不到十五里的地方。
乌桓斥候早已发现了宇文成都一行的行踪,然而当其将这一惊人的消息禀报给丘力居之后,早已被张巡搞得焦头烂额的丘力居在得知己方老巢被汉军给一锅端了之后,竟当众给斥候安了一个霍乱军心的罪名,随后命人将其枭首示众,旋即将其首级悬挂于辕门之上,以儆效尤。
这场攻城战已经进行了半个多月,然而乌桓人居然连望平城的城边都没有摸到,本就一肚子火的丘力居在听闻噩耗之后,忽觉两眼一黑,险些当场晕死过去。
幸而蹋顿从后扶了丘力居一把,否则丘力居今日定要在众人面前再出一次丑。
虽然丘力居被张巡搞得已经在众将面前出了六七八次丑,但他在站稳身形之后,仍旧向蹋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遂颤声问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啊?”
蹋顿默默的瞥了一眼已经乱了方寸的丘力居,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为今之计,当速速退兵,而后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丘力居闻言,思索良久,看着自己酿成的苦果,悲愤的点了点头,旋即紧紧地攥住蹋顿的右手,道:“汝自图之,勿令取笑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