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尚在家中。”刘震如实说道。
“伯觎家中竟没有兄弟、子嗣吗?”刘辩问道。
刘震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刘辩的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良久之后。
宇文成都一行人去而复返,卫坚的身后跟着几名怀抱着十几床蚕丝被褥的婢女,而婢女的身后则跟着十几名肩扛床榻的家丁。
望着眼前这一幕,刘辩不禁哑然失笑道:“真是有心了。”
这时杨修笑呵呵的来到刘辩的身边,看着在城头忙前忙后的卫坚,道:“道理没有拳头大,实力便是硬道理,今日所闻所见,当真令修受益匪浅啊。”
在强权面前,几十条人命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的死几乎没能掀起任何的波澜,卫府众人甚至都不敢当着刘辩等人的面表露出丝毫悲伤的表情。
站在刘辩与杨修身后不远的李儒瞥了杨修一眼,旋即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井底之蛙,少见多怪。”
杨修闻言,微微一笑,转身看向李儒,道:“文优常年跟随在董太师的身边,随其南征北战,自是见过大世面的,想来文优应该也见过太师夜宿龙床之事吧?”
“修自幼一心向学,自然比不得见多识广的文优了。”杨修说着,向李儒挑了挑眉。
杨修话音落后,却听呛啷一声,众人连忙循声望去,却见张巡忽然抽刀在手,对杨修怒目而视,道:“竖子,安敢信口雌黄?真当我等刀剑不利乎?”
刘辩见状,踱步上前,伸手将张巡手中的环首刀插回刀鞘,道:“德祖刚刚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莫要小题大做。”
这是刘辩第二次听到杨修当众说出董卓夜宿龙床的事情,初听时,刘辩感到十分的愤怒,再听时,刘辩反倒有些释然了。
导致刘辩释然的原因有很多,然而杨修刚刚所说的一句话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和启发:道理没有拳头大,实力便是硬道理。
想让别人打心底里尊重你,就必须要壮大自己的实力,否则,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杨修见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连忙躬身赔礼道:“一时失言,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杨修的表现几乎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犯错误就改,改完再犯,犯完还改,改完再犯,千锤百炼,争取改掉。
其实说白了就是有恃无恐。
如今杨修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因此刘辩才会对他多般忍让和纵容,否则,刘辩早就送他去见杨赐了。
一段小插曲过后,卫坚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嗫嚅道:“床榻皆已铺好,大人随时可以休息。”
刘辩点了点头,安排好宇文成都等人轮流值夜的事情之后,便一脸不悦的拉着李儒在榻前坐了下来。
“你不是一直都削尖了脑袋的想往士人的圈子里边钻吗?怎么自从遇到了出身于弘农杨氏的德祖之后,反倒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辩对此感到十分的疑惑。
李儒扯了扯嘴角,道:“面对那样一个张嘴粗鄙良家子,闭嘴夜宿龙床之人,你会对他有什么好感吗?”
“士人...呵...”
李儒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他们根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蠹虫,若是没有他们,大汉也不至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