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触手扇碎了飞来的碎块,咀嚼声还在继续。
咔嚓咔嚓……
“可是你看,就算是我们做出这样的挑衅行为,它依然还在啃食。这不像是一种本能抉择,而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
夏守偏头看着左肩上的橘猫:“去闻闻他身上是哪个的深渊种的气味。”
橘猫一脸不情愿地把脑袋探出身子外,轻轻一嗅,便把舌头吐了出来:“呕,这是血沼泽的那条臭章鱼,它身上的鱼腥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夏守说话的时间,咀嚼声已经结束了。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大叔从垃圾箱的阴影处站了出来,满脸全是血渍,嘴角边还吊着半截肠子。
从左眼眶里冒出的墨黑触手将吃剩下的残体丢进了垃圾箱中,并关上了盖子。
夏守抬头环顾着四周的烂尾楼,没有半点灯火,居住在这里的人应该都进这个垃圾箱里了。
即便是已经进食完毕,触手缩回眼眶之中,中年大叔也没有对夏守发起进攻,而是摇摆着身体朝着远处走去,像是一具被拖拽着的傀儡。
夏守跟在中年大叔的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看他究竟要去哪里。
“果然,它的身上并没有残留深渊种的意识,它只不过是在完成深渊种布置的任务罢了。”
橘猫重新把头和尾巴蜷进了身子里。
来到小巷的尽头,在拐角有一个污水井,打开井口中年男人直接跳了进去。
“怎么又是下水道啊。”闻着返上来的味儿,夏守皱眉,对着橘猫嫌弃地说道,“摩尔伯特,你们深渊种都喜欢往下水道里面钻么?”
“真别尬黑,我摩尔伯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阴暗潮湿,还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地方,也就只有那种和臭章鱼一个种族的才会喜欢这里。”橘猫也用自己的尾巴遮住鼻子,闷声说道。
夏守看着漆黑不见底的井口说道:“也就是说,那个深渊种真藏在下水道里。”
为了避免跟丢中年男子,夏守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拽过猫尾巴遮在自己的鼻子上跳了下去。
“喵!!!!”
……
……
咕噜咕噜。
跳进下水道后,一道赤色的火光在夏守的身上转瞬即逝,但仔细看就可以发现,管道顶上滴落的污水,落在夏守不到两公分距离的就会蒸发掉。
之前跳下来的中年男人还在不远处,夏守继续跟上。
让夏守没有想到的是,这下水道里的人还挺多的。
经过几个管道口后,陆陆续续有人加入到了夏守和中年大叔的行进队伍中。
有衣衫已经快要烂成布条的JK少女,还有穿着白色背心的老大爷……
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有一个相似点,就每个人五官上都有一节触手末梢,有的在左眼眶里,有的在鼻腔里,有的直接在嘴巴里……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自我意识,如行尸走肉一般朝着下水道的深处挪动。
看到这一幕,夏守对橘猫说道:“说说吧,你所说的这个臭章鱼到底是什么来头。”
摩尔伯特看着夏守不善的眼神说道:“这条章鱼叫做瓦里克,寄生序列深渊种,你所看到的触手就是被祂寄生的标志。”
“其实这些人都没有死:瓦里克让这些被寄生的人的意识进入短暂沉睡,随后操控这些寄生的躯壳进食人类的血肉,之后再将吞吃的能量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随后再让这些躯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让这些人的自我意识重新苏醒,该干什么干什么。既隐蔽又安全,这是祂的惯用手段了。”
“寄生、操控、成为化身。只有到了最后一步,瓦里克才会抹去他们的意识。”
夏守点了点头,看着愈发膨胀的人群,少说也有八十人,寄生的规模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想抽烟碰巧进了这巷子的话,甚至还发现不了这事。
跟着人群一起涌动,头顶穿过好几条街道后,中年大叔和那群人终于停了下来。
在这里,几条街道主排水管口交汇于此,形成了一块开阔的地界。
让夏守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在下水道里搭建出了一座教堂!
此时的教堂已经坐满了人。
教堂里,灯火通明,猩红色的灯火下,这些被寄生的人们俯身祷告,嘴里低吟着些听不懂的话语,再加上管道里传来的阵阵回音,诡异至极。
教堂里,肆意张扬着触手的雕像正下方,一袭白衣张开自己的双臂,不一会儿,低吟者们脸上的触手全部释放了出来,一齐钻入白衣的体内。
教堂外,夏守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脸上不加掩饰地带着些许嫌恶。
至少深渊种的携带者已经找到了。
……
下水道里,一座白骨建造的教堂内。
南无南无……
猩红的烛灯笼罩,低吟的祈祷声环绕。
砰!
随着教堂大门被一脚踢开,合金制成的大门直冲白衣而去,但下一刻,白衣身上伸展的触手就将其接住,揉成了一块铁球。
白衣连同着教堂内外的所有人,一齐看向门口站着的夏守。
看着年纪不大,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他的左肩上还站着一只橘猫,这副看似不着调的样子,但白衣却能明显感受到他释放出来的杀意。
不加任何掩饰。
“你是谁?”
白衣退步,操控着教堂里的众人从座位上站起,朝着夏守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很快便把夏守层层包围。
但白衣没有选择立马动手,而是等待夏守的发言。
但是率先说话的却是站在夏守肩膀上的橘猫。
橘猫看着这一帮信众讥讽地笑道:“瓦里克,你什么时候还走起信仰路子了啊?你不会是因为三百年前被老神棍砍了半截身子后,气不过,然后决定打不过就加入吧?”
白衣听到橘猫说的话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但很快,白衣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他的眼睛开始变得猩红,脖颈上得青筋大片暴起,衣袖里数十条碗口粗的触手垂落在地上。
“呵,灰烬之主,摩尔伯特么……”
白衣猩红的眼眸下,磁性又带着空洞的声音说道。
“不是我说啊,小克子,你哥不在才不到今天你就能这么搞事,以后你要做什么我想都不敢想啊。”
橘猫看着这座白骨教堂,即使是他看着也有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