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真是一个好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黑雾再次开始了翻涌，不过这一次它的体型没有再增大，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卢克嘴角抽了一下。他能感觉出来，这货可能确实是被憋得有点狠了。明明自己还没有说什么，这货都开始自嗨了。柏拉图都搞起来了。这货似乎对麻瓜的文化也有所涉猎的样子。

卢克看着眼前翻腾的黑雾，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不过他没有立刻说出口，而是继续做出了等待的姿态，他似乎还在等待黑雾的回答。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自从有了意识，就在这暗无天日的瓶子里居住着。最开始我确实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甚至感觉瓶子里的生活安心惬意。十分舒适。”

“等到我渐渐成长起来，开始感觉这个瓶子拥挤之后，我依旧没有感觉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属于我的天地就应该是这样不是吗？一个小小的空间，没有光，也没有美好。”

“但是我似乎长的太大了。有一天，瓶子的底部被我撑开了一道裂隙。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从缝隙当中钻了出来。于是我就看到了这一片空间。”

“它实在是太广阔了。比我所居住的这个瓶子要大太多太多了。在这一刻，我切实的感觉到了不能够继续接受瓶子里的生活。我开始尽可能的往外边跑。”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逃离这个瓶子。外面的这个空间就算是再怎么大！我也没有办法真的走出去。”

“在努力了很长时间依旧徒劳无果之后，我开始练习着拓展自己的感知力。如果我的身体到达不了，那么我的感知总是能够到达了吧！”

“于是，更换了方向的不懈努力之下，我最终还是成功的‘看到’了这个房间的方方面面。你们是从外边来的。请问，你们能够告诉我，这个房间之外，那片森林美吗？那片草原美吗？”

黑雾听起来很激动。皮皮鬼的眼睛就像是水龙头一样开始疯狂的淌水。而卢娜的鼻头也有点红红的，似乎被这个故事给感动到了。

卢克很清楚，一个情绪的产生不仅仅需要的是灵魂的感知和配合。肉体也一样很重要。所谓的情绪掌控，除了能够让人的灵魂有所感触之外，还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一些影响。

比如他给一个人注入兴奋的情绪的时候，不仅仅是激起他在灵魂上的兴奋，也会让他在生理上产生兴奋所必要的那些激素和电信号。

而且像是肾上腺素之类的激素也会疯狂分泌。也就是说，如果卢克愿意的话，他是真的可以批量制作狂战士的。

但是这一次，他自己感觉到的那种感动不同。他的身体没有反应。只有灵魂当中有了这样的感觉。一般来说，灵魂不发达和灵魂发达的人都是感觉不到的。

毕竟前者根本分不清灵魂上的情绪和肉体上的情绪的区别。

而后者则是因为过于注重灵魂上的情绪，而已经忽视了肉体上情绪的表达。卢娜属于后者。而卢克则是位于两者当中的那种。

也就是灵魂强大，但是肉体也很强大。两者之间没有什么明显的差距，而且强大的程度也恰到好处，这才能够有这样清楚的感觉。

不是卢克自夸，现在的整个巫师界，明面上还存在的巫师当中，可能只有自己有这个能力了。邓布利多虽然灵魂也很强大，甚至已经窥见了死亡的真谛。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肉体已经衰老了。虽然还没有油尽灯枯，但是指望能够和灵魂达成绝对的契合也已经有点不太现实了。

虽然他的灵魂也在自然的衰老，但是灵魂的衰老比肉体要难得多。

所以，卢克很确定，刚才的这些情绪都是眼前的这团黑雾从灵魂当中勾引出来的。卢克再次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卢娜的肩膀上。

卢娜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向那团黑雾的眼神越发的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其实她钢材机就已经提高了警惕了。但是这团黑雾的手段似乎有点防不胜防的意思。

在清醒过来之后，卢娜也能够很轻松觉察出黑雾说的话里面的矛盾之处。

“所以，你到底是见过人类，还是没有见过人类呢？”

卢克轻轻地，不留情面地笑着问道：“你如果见过人类，那么应该从他们的口中得到过一次答案吧。能告诉我吗？我想听一下。”

黑雾陷入了沉默当中。这样的沉默充斥着整个实验室当中，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不过卢克也没有什么动容的地方，这货甚至连编个靠谱一点的谎话都

不愿意。对自己的能力实在是过于自信了。

同样是玩弄情绪的行家，卢克很清楚，在某些情况下，当情绪到位之后，理智就会下线，然后就会出现一些明明都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就比如说所谓的酒后乱性。其实不是酒让双方醉了。而是那种氛围和情绪已经到了那种程度，再进一步也是顺理成章。醉了只是借口，情绪才是罪魁祸首。

“你，没有被影响？”

黑雾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沉声问道。

卢克笑了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现在还是直接告诉我吧。这些小手段，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的。”

没有被卢克影响的皮皮鬼在这个瞬间，总算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后怕。他刚才也被影响了，在刚才，他受到的影响小了不少，同时也听到了这两个家伙的对话，所以才一下子挣脱了出来。

皮皮鬼看着卢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对于常年脸上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容的皮皮鬼来说，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的表现了。

如果说，这团黑雾是在瓶子里度过了满补岁月的话，那么皮皮鬼和他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的。皮皮鬼能够活动的范围肯定是比瓶子要大的。他拥有一整座城堡的活动范围。

也就是说，他和这团黑雾理应同病相怜。

但是这黑雾的实力却也让他实在是怜不起来。

皮皮鬼一直认为自己很强。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鬼外有鬼啊。

而另一边的黑雾，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

“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