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曦的阳光透过斑驳古老的城墙照耀在大地上,响亮的鸡鸣声便响彻了县城,象征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李维恭此时已经在院落之中练起武来,纵是寒来暑往,他都勤练不缀,二十年来,未曾丝毫懈怠。
因为李维恭知道,如果他想要在锦衣卫这条路上走的深远,那武功不够高深那万万不行的。
虽然官制上没有对于武功有着明确的要求,但是官场之上总有一些墨守成规的规矩,武功不够,这锦衣卫高位便永远没有落在他身上的可能。
而就在李维恭练武的时候,有锦衣卫下官走入了院落之中,来到了李维恭的身边,道:
“大人,李玉成大人到了。”
李维恭缓缓收了雁翎刀,吐了一口气后才眯着眼道:“都说厢军懒散,办事拖拖拉拉,我看也不慢啊,走,我们也该看看这位锦衣卫钦差大人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了。”
李维恭早就想要知道方休究竟是在做什么生意了,毕竟观其行以观其人。
想要看看这位锦衣卫钦差大人有多大本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渑池县坊市,此时李玉成正指挥着厢军卸着货物,李维恭见到李玉成的身影连忙上前,道:
“我本以为玉成至少中午才能够达到,不想玉成领兵如此神速,倒是我怠慢了。”
“无妨无妨,崤山到渑池镇按理说本是应该正午达到,只是我提前赶路而已,倒不是您过错。”
李玉成摆了摆手,然后指向货物道:“只是这货物,您还是要尽快接收一下,然后通知蜀商商会来进行验货。”
“还不知道钦差大人这生意究竟是什么,还望玉成与我说清。”李维恭看了一眼那些货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
“应有之义,就先说说今日与蜀商的生意吧。”
李玉成点了点头,指向那些被卸下的布匹,道:
“这里有特等布匹,一百绢,十贯一绢,共一千贯上等布匹,一千绢,五贯一绢,共五千贯中等布匹,五千绢,一贯一绢,共五千贯下等布匹,一万绢,一绢三百文,共三千贯。
总计有一万四千贯的货物,皆是这一次与蜀商交易的货物。
按照约定,蜀商商会将在九日后来取货,到时候钱货两清,概不赊欠,所有交易以黄金结算,如有不足者,亦可以以崤山土地结算。
按照崤山上那位大人的意思,今日就可以请那位蜀商商会的东家验货,至于付款可以压在九日后,当然如果蜀商想要提前取货也是可以的。”
李维恭看着被卸下来的布匹,不由惊了惊,这年头一个殷实之家一年差不多可以才攒下来六到十贯钱,而仅仅是蜀商商会和锦衣卫那位第一次交易就等同于一千五百户殷实之家的一年攒下的钱。
这位大人看来说的一年与他十万贯绝不是一句空话,就是不知道这一万四千贯,这位锦衣卫的大人究竟能够挣多少。
“那除了这笔生意之外呢?”李维恭顿了顿道。
“除了这笔生意之外,大人让你自此之后负责对接所有与他交易的商会,这是他让我给你的清单,这一份是蜀商的布匹清单,这份是浙商的瓷器生意,这份是江南商的纸质和印刷的生意,这份是冀商的醋与酱油的生意,这份是晋商的酒水生意。”
李玉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份彩色的书籍,递给了李维恭,然后指着远处另一批货物道:
“除此之外,大人还让我给你带来了相应的样品,你也可以看看。”
李维恭接过来书籍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书籍质感可以说是他见到过最好的,一般只有世家藏书纸质才能够比拟这种纸质,甚至还稍逊一筹,这位锦衣卫大人看起来手笔极其不凡啊。
打量了一下书籍后,李维恭打开书对照起来了里头的内容和样品,随即他眼中的惊讶神色越来越浓。
最终李维恭猛然合上了书籍,看向了李玉成,道:
“大人他这书籍之上的价格真的没有标错吗?这价格真的能够挣到钱?”
“大人这样做,自然能够挣到钱,至于为什么能够挣到,这我也想不明白。”李玉成老老实实地回道。
“若是真的如此,那么大人这是要做泼天的生意啊,大人已经与各个商会谈过了?”李维恭努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语气道。
以他的目光自然能够看出,如果按照上面的价格售卖,还能够有盈利的话,那么天下没有任何商会能够拒绝那位大人的生意。
这样的生意代表着天大的本事,李维恭第一次感觉自己太小看那位大人了。
“大人已经与晋商、冀商、蜀商、江南商、浙商谈过了,不过目前只见了蜀商的主事人,不过大人的意思是以后就不用谈了,如果愿意直接来下单,蜀商已经验证了咱们的信用,那么接下来不需要我们放低身价了,该那群人来求我们了。”李玉成重复着方休告诉他的话道。
李维恭闻言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道:“我明白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说完李维恭看向了身边的锦衣卫吩咐道:“立马让人去通知蜀商商会少东家,告诉他他要的货到了,另外要让所有商会都知道这笔生意。”
“是!”
“少为纨绔子弟,极爱繁华,好精舍,好美婢,好娈童,好鲜衣,好美食,好骏马,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鸟,兼以茶淫橘虐,书蠹诗魔,劳碌半生,皆成梦幻。
年至五十,国破家亡,避迹山居。所存者,破床碎几,折鼎病琴,与残书数帙,缺砚一方而已。布衣疏莨,常至断炊。回首二十年前,真如隔世。”
蜀商商会驻地,钱坤此时正听着琴声,看着手中的书籍。
书籍之中是一富贵公子写的墓志铭,人物已经不知年代,但是读至此处,钱坤感触颇深。
少年锦衣纨绔的生活,他已经过过了,甚至还要胜于书中所述。
至于后半生,若是商会争权,他一败涂地,书中所写后半生,或许就是他的后半生,国破或许他没有,但是家亡说不定就是朝夕之间了。
念及于此,钱坤不由地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他那笔生意究竟是否能成了。
要是那位锦衣卫大人真的能够拿出布匹,那么就代表他在商会内部争斗之中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