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不详,若要成就佛祖果位,定海珠不可擅用。杀孽过重,不但成佛无望,便是金身罗汉果位,也是千难万难了。”
渡远嘀咕道:“传了我又不让我用,那师傅传我做甚?”
苦智禅师一瞪眼,渡远立刻怂了,嬉笑道:“师傅好生保重,弟子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也如莫相安一般,在寺外挑了一匹黑马,飞也似的下山去了。
……
莫相安骑着马一路狂奔,心头生出“天下之大,我却无处安身”的荒诞之感。
这一跑从日暮跑到黄昏,也不知跑了多少里,直到红棕马嘴角都泛起了白沫,莫相安才停了下来。
未敢稍歇,莫相安牵着马又行了一阵,抬头就见眼前有一座山,山虽不甚高,但松、樟之木郁郁葱葱,显得生机勃勃。
莫相安牵马入山,边走边看,越看越是欣喜,一时技痒,忍不住攀上山巅,俯查起此山的风水格局起来:此山西接昆仑余脉,三面有河环绕,山势形似麒麟,土色上佳,又藏风聚气,若有先人葬于此处,后代出将入相,不在话下。
莫相安心道:“果然山水形胜之地!也不知魏叔找的葬身之地,比不比得过此处?”
找了一处干净的所在,莫相安和衣躺倒,眼望着浩瀚星空,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来:
眼下我的出生存疑,被龙女这么一闹,好多人都以为我是什么真龙转世,身上担负着重开天门的重任。
现在若是去找大哥,只怕会给他带来麻烦。若是不去,我又该去何处呢?
小河村是回不了了,王府的人说不得顺藤摸瓜就会找到那里。
去找青梧?也不妥,义妖学院虽然远在江州,但江州之主也未必是什么好鸟。
对了,去找木圆兄弟。未能自保之前,与木圆兄弟毗邻而居,当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木圆兄弟掌管方圆二十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能给我示个警。
心事一了,莫相安困顿之意立刻涌了上来。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间,隐隐听到有人耳语,莫相安唬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这才将谈话内容听了个清楚明白。
“此次钟判率领六案功曹,扫荡青州不服管辖的土地城隍,兄弟你可别犯傻,事事都冲到了前头。”
“我新亡,不知道里面可有什么讲究?我生前当兵之时,只道闻鼓而进,鸣金则退,难道在地府当差不是如此?”
“呵呵,这兄弟就有所不知了,你想啊,能自封为神的有几个是善与之辈?那可都有通天修为的大能,一抬手你就灰飞烟灭了。”
“照仁兄这样说,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摇旗呐喊,以壮声威罢了。擒拿野神那是功曹和判官的事情……”
“原来如此,受教了……若是钟判也不敌呢?”
“笨!风紧扯呼呗……”
莫相安如今晋升阴神,起心动念,天眼自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两个小鬼袒露着肚皮,正躺在大青石上晒着月光,与他距离不过两三丈。
“张兄,那人一直盯着我们看,我……我有点怕……”
新亡之鬼,看到莫相安盯着他们,畏畏缩缩地躲到了另一只鬼的身后。
姓张的小鬼不屑的“嘁”了一声,“从来只听过人怕鬼,就没见过鬼怕人的。”
说完走到莫相安跟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见莫相安没有反应,神气活现地说道:“看到没有,惹恼了我,我蒙住他的眼睛,让他在山里转上几天几夜,累也累死他。”
“你要累死谁?”
莫相安探手一捉,立刻掐住了姓张的小鬼的脖子,那个新鬼想要逃,又被莫相安几步赶上,一张定魄符拍在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