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安心里一喜,正要上前问话,旋即又冷静下来,“玄机子毕竟不是玄真子,大哥曾经说过,青梧在灵隐门曾经被人打伤,我现在又不知道打伤青梧的究竟是谁,倒是不好贸然上前搭话。”
此时一个书生站了起来,冲着玄机子做了一个揖,“学生河间府举子郑原,见过玄机子道长。在下的族兄郑荣就在灵隐门玄真子道长处修习,不知道长可曾见过?”
玄机子明显皱了皱眉,冷冷地说道:“未曾听过。”
郑原将手举在空中,好生尴尬,讷讷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你这牛鼻子好不知羞!贫僧看你的年纪少说也有五六十了,居然也想娶亲。”
渡远那张嘴是一刻也消。
玄机子道:“真龙千年未曾显世,贫道不过是想去瞧个究竟。”
渡远呵呵直乐,“口不应心,难怪修炼了几十年,修为还比不上你的师侄。”
“你……”玄机子一甩拂尘,想要发作,又摸不清对方的虚实,只得怏怏不乐地坐下
心里却恨透了渡远这个专揭人短的头陀。
玄机子愤然闭嘴,渡远却不买账,兀自在哪里喋喋不休。
不知道他何时瞧见了莫相安,蹭蹭蹭地走上楼梯,在莫相安对面坐下,惊讶道:“这位檀越相貌清奇,深具佛相,贫僧一见你就顿生亲近之感,定是与我佛有缘。敢问檀越是那位高僧大德的徒弟?”
莫相安本来坐在楼上看戏,这头陀一上来,众人恨屋及乌,他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
这头陀长了一张招祸的嘴,莫相安避之不及,赶紧撇清关系,“渡远大师看错了,在下与佛门没有关系。”
渡远面露狐疑之色,“不对不对,我师苦智禅师都不如檀越佛缘深厚。”
莫相安见其说得郑重,不像是胡诌,忙道:“大师是如何看出在下深具佛缘的?”
渡远见莫相安吃得素净,忙叫小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来几盘。
这才开口道:“贫僧精研佛法,于佛经中领悟了一门神通,唤作天眼通,能照见三界六道众生的生死苦乐之相,及照见世间一切之形色,无有障碍。”
莫相安很难想象得到渡远读佛经时的样子,但对他的话还是十分感兴趣,“那大师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
“十世修行,一点元阳未泄。啧啧,妖怪吃上你一口肉,顶得上十年苦修。莫不如你干脆拜入我的门下,有了靠山,自然不怕妖怪惦记。”
莫相安暗道:“这头陀大智若愚,还真有些门道。我也是在第十世修到阴神之境,这才推算出前世今生的大概,他居然一眼就看了出来。当真人不可貌相。”
渡远看见莫相安沉思,以为他已经心动,又道:“放心,我师说了,贫僧有慧根,迟早是要成佛的。定然罩得住你。”
莫相安还未说话,楼底下众人倒是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这丑头陀也说自己有慧根?”
“那我还不得立教称祖了?”
渡远也不恼,一本正经道:“我师说的,怎变成我自己说的了?”
楼下笑得更凶,“你师傅莫不是哄你?”
渡远不再理他们,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莫相安,“怎样?檀越要不随我去广济寺见一见我师?到那时你便知贫僧没有哄你。”
莫相安拱手谢道:“多谢大师抬爱,在下已经有了师门,不会再投他门。”
渡远心有不甘,“如今仙门已闭,道门无法成仙。澧都已封,崔判官执掌幽冥,他擅封神明,已然干犯了天条,好好的成神之路也被他堵死。只有我佛门广开方便之门……”
任凭渡远如何苦劝,莫相安也只是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