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郑荣将他的手一甩,麻三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被甩出了一丈多远,结结实实地跌倒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呻吟不止。
陈五早就知道郑荣的存在,继续鼓噪道:“麻三说魏老头偷了牛,我还不大信,想着他一大把年纪了,一个人牵着牛又能逃到哪里去?原来却是有同伙销赃。
大家伙不要怕,他只有一个人,大家伙并肩子上,如果找不到牛,就拿他的马抵债!”
他这一吆喝,村民果然蠢蠢欲动,胆子大点的,已经偷偷摸摸的向马那边移动。
“你们敢!”郑荣一声大喝,“铿”的一声便将长剑拔了出来。
郑荣身材高大,年纪虽然不大,但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甚是威武。他这一声断喝,倒是唬住了不少人。
眼见对方抽出了兵刃,同来的村长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村长姓陈,小河村一半以上的上好水田都是他家的,在村民中威望甚高。
只见他排开众人,对莫相安道:“相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就不叫你魏叔出来辩解一二?你来我们村时,不过十四五岁,大家伙瞧着你们一老一小可怜,收留了你们,你忍心看着大家为了一点误会而流血?”
“您老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什么误会?魏老头偷牛可是麻三亲眼所见。喂不熟的白眼狼,但凡知道感恩,也不会将村里唯一的耕牛偷走……”
村长眉头一皱,呵斥道:“胡闹!即便是他魏叔偷牛,小安定然也是不知情的……”
又有村民说道:“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他能不知情?我看您老就是心善……可是您要是放过了他,耽误了春耕可如何得了……”
村长沉吟了一会,见莫相安只是不说话,叹道:“唉,相安你也瞧见了,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你看如何是好?”
莫相安被他们一唱一和都气笑了,心中暗暗寻思,“要是郑荣真的大打出手,自己在村里怕是再没有立足之地了。到时候自己一个瞎子在这乱世当中如何生存?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做绝才好。”
想通此节,当下开口争辩道:“如何了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要说魏叔没有偷牛,就算偷了,也讲究一个抓贼抓赃,只凭麻三一面之词,只怕是不能服众。”
麻三挣扎着从泥泞里爬起来,骂道:“你个小杂种!老子还能冤枉你不成?”
“哼,你昨天见魏叔未归,与陈五合谋,欺负我一个瞎子,想要谋财害命,你以为我不知?”
村民不知还有这一出,在陈五与麻三脸上望来望去。
“呀呀呸,郑某生平最恨你们这等杀人掠货之辈!哪一个是陈五?前来受死!”
郑荣怒发冲冠,一声大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麻三刚刚爬起,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陈五心里一咯噔,兀自嘴硬道:“笑话,你这小杂种莫要血口喷人!我们要谋财害命,难道事先还要与你说明?你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你能掐会算不成?”
王二家婆娘刚刚被郑荣镇住,消停了一会。现在听了陈五的话,生怕弱了气势,牛丢了却没地方找补,又开始哭天喊地起来。
村民在他们的鼓动下,也喊打喊杀愈发卖力。村长摇摇头长叹一声,随后默默的退到了人群之后。
莫相安心里暗暗叫苦,魏叔自是不可能现身对质了,眼下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本来毫无根据的栽赃,倒变得真有其事一般。
“我就是能掐会算!诸位若是不信,我可以当场算来。”
莫相安话一出口,人群死一般的寂静。看着莫相安仿佛就像看待一个傻子。
此刻莫相安被逼到这个份上,也不愿弱了气势,他负手而立,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希望魏叔教我的东西,不是糊弄人的玩意。再不济自己对于江湖上的手段,也是烂熟于胸,连蒙带猜的,唬一唬这些刁民应该能过关吧?”
莫相安心里没底,面上倒是不显,朗声说道:“我只算三卦,哪一位先上前来验证?验证之后便知我所言非虚了,希望届时诸位莫要再以偷牛这种无稽之谈来搅扰我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