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师傅的修为,竟然只比修成一境强上少许?”
李四这下可当真是被吓了一跳。
他虽然不像宁仲,能够看透命数,看见鲁智深身后的金刚虚影。
但他可是真真接过鲁智深的一脚的。
那是他引以为傲的灵巧身姿,都无法躲避的一脚。
而以那一脚的声势,若是真叫踢中了,李四感觉就算是一条猛虎,也要被一脚踹死。
如果不是鲁智深最后收了大部分的气力,李四就不是飞进粪窖那么简单了。
横死当场,都是轻的,怕就怕最后都不能留个全尸了。
“是我等眼光浅薄,如真能有大师傅这般的功夫,二十年,算是少了。”
李四由衷道:“就我看来,大师傅的功夫,若是有战事,便是做十万大军的先锋都绰绰有余。”
做泼皮,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是自身能耐,而是眼色。
尤其是在大相国寺这种处于北宋都城之中,地位还是尊崇无比,来往皆是帝王将相的地界做泼皮,那就更需要眼色。
林冲初次出场,就是这一众泼皮认出。
这足以证明他们对来往大相国寺内的达官显贵,皆有印象。
鲁智深是初次前来,还只担任一个小小的菜头,才让李四有了错判。
但在见到了鲁智深的实力之后,他自然就将其纳入了自己所见的体系之中。
在李四所见的武夫之中,鲁智深的功夫,足以排入前三甲。
能与其相提并论的,如今无一不是有头有脸之人了。
有本事,总能出头。
再怎么不懂人情事故,林冲也依旧是八十万禁军教头。
若真能有这般功夫,二十年,确实不过一个小数。
“嘿,如今大宋军中,哪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洒家却不愿从军,你若想奔着这条出路去,就好好摆拳架。”
鲁智深却是嗤笑一声,一掌拍在了李四身上,帮他指正拳架的错漏之处。
“你小子是个滑溜的,和大金刚拳本就不合,想要有所成就,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下苦功。”
李四连连称是。
“以大师傅的功夫,居然也没有将大金刚拳修到圆满吗?”
宁仲也不关心这个,毕竟他又不是真个是此界中人。
何况早在现世,他便知晓三教侧重,各有不同。
故而对鲁智深所说,便是修成三境,也不比一境圆满强到哪去,他早有预料。
至于修行年限,宁仲也没有太过在意。
古书之中,世界无穷,总有办法,能够缩短修行年限。
他只是一边认真地依照鲁智深所传的呼吸法,吐纳气血,一边低声问询鲁智深自己的疑问。
“你小子,上手倒快。”
鲁智深打量了几眼宁仲,面上露出惊讶之色,因为宁仲的拳架,似模似样,居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其精髓。
这样的资质,居然出现在了一个泼皮身上。
“难不成,这次真捡到宝了?”
鲁智深摸着下巴。
“说不定,还真能替师父教出另一个弟子?”
他在五台山得智真大师庇护,还传下真传,心中时常感念。
而与智真大师相处过程中,一直听闻他在寻什么佛子。
他自问自己绝不是那什么佛子。也没有佛性。
故而在出五台山后,便一直留心,愿意所以传下真传,也是存了替师父找寻佛子的心思。
想到这里,鲁智深心情大好,也就有心思解答宁仲的疑惑。
“你真以为大金刚拳圆满那么好修成?”
鲁智深道:“这淬炼体魄,筋骨齐鸣,磨炼气劲,都还好说。
可这世上的任何拳法,练到最后,都是要换血的。
换周身气血,肉身好似烘炉。
这一步花费的时间,可能比淬炼大金刚体魄远逊,但也有可能远超。
因为这一步,极为凶险,淬炼心脏,一旦失败,心力衰竭,必死无疑。
当然,我倒也不是畏惧死亡之人。
但如今之世,想要修成这一步,除去生死之外,最重要的,是还需要巨量的资粮。”
“这资粮,是师傅方才所说,搬运气血所要消耗的山珍海味,填补宝药吗?”
宁仲好奇道:“到底需要多少资粮,才能让师傅您都生不起心思,无法着手。”
“如果只是山珍海味,填补宝药,那就好了。”
鲁智深摇头道:“洒家在拜入师尊门下之前,家中也算阔绰,得了个提辖之位。
在惊逢大变之前,就已然修持武道十余载,早早地便将功夫练到了筋骨之上,骨髓之中。
后来拜入师尊门下,得传大金刚拳,莫名契合。
在于山下凉亭练拳,打倒山门金刚之后,更是将拳架练到了神修的地步。
只用了短短几个月,便将自身修为改易,大金刚拳前三境修成。
甚至修为更进一步,除去一颗心外,其余四脏都内炼有成。
但直到辞别师尊,来到这大相国寺中,仍是对这一步,没有办法着手。
天地有缺啊。”
鲁智深长叹一声,颇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