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棉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自诩也算是饱读诸般小说,这种桥段也是见过不少的——但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你、你胡说什么!”纪棉的父母步步倒退,但四面八方都是纪府的人,还哪里有避让的空间。
“你们本家就是这样信口雌黄的吗!本家的人呢!出来!”
“你们就是这样管教仆役的吗!”
“我们府上的人,自然有我们纪氏约束,”人未至,声先闻。纪榭一身华服,倒背着手,踱着四方步从影壁墙后转了出来,“倒是你们,韩公谋逆再先,国公奉诏讨灭,于情于法,具合规矩。”
“尔等为何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地行凶造孽,害我族人?如今又易容乔装、挟持族弟……可是欺我纪氏无人乎?”
张禄向后退了两步,站在纪榭身后。一眼就瞥见那一身人模狗样的背后凌乱的褶皱和装饰。
啧,怪不得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这是临时换了套衣服。
张禄为了给他铲除点儿麻烦即兴发挥了一场,也就委屈委屈这位榭二爷了。
这纪棉一家子高调成这样,纪府小一辈一共就这么几位,除了给纪榭找不自在外也没有别的目标了。真要到时候闹到挑衅切磋,纪榭赢了那就是欺凌弱小,输了更是丢面子。
还不能让张禄代替——天才总是有特权的,尤其是小天才更是如此——张禄现在比较还是家仆的身份,这是瞧不起谁呢?张禄若是赢了,转过脸来说纪氏本家无人,未战先怯;若是输了,虽然张禄不觉得有这个可能吧,但之后纪榭再上,无论输赢,对于舆论的影响都是超级加倍。
所以——您也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幺蛾子,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先打你个冒名顶替,大的拿下小的软禁,等寿辰结束了之后……是一场误会放出来,还是“找到了”纪棉的亲生父母,抑或者是干脆把纪棉养在府里,那就不归张禄管了。
其他族人?本家本来就被韩氏余孽袭击过一会,此时言之凿凿、板上钉钉,再过分一些来一个屈打成招,你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又正好能彰显本家的权威,熄了旁支里某些蠢蠢欲动而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这种世家里,还想要逆天?怕不是嘴里种了个桃花源。
纪榭倒背着的手,给张禄比划了一个赞许的手势。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纪棉的父亲大怒,“纪榭!你当年满月的时候我也赴过宴!也曾亲手抱过你!你竟敢这般颠倒是非?!”
纪榭看着他,有看了看中年男子身后面色阴沉似水的纪棉,轻蔑一笑。
招招手,竹言走了过去,此刻外人众多,少不得要按规矩行过一礼。
“我记得,以前祖母寿辰,都是你负责收礼单?”
“逢年过节,凡是来拜会老祖宗的,皆要经过我手。”竹言神情沉静,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天然地给人一种信服感。
“秋香姑娘。前年过年我来的时候,就见过她。”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放屁。
张禄憋笑,前年,竹言才多大?这八成是个托儿了。
但这也是修仙世界的一点好——别说你没见过竹言前几年的模样,就是见过又如何?没有一系列的检查,谁敢断定年龄?修为也不是问题,问就是老太太喜欢小孩子,找个女童儿伺候。
如今?如今不在老太太身边了,就恢复原本容貌了啊,少见多怪、少见多怪。
“那……这些年来,裕屋关纪氏,来拜访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