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他看起来并没有用什么厉害的神通术法，但对于他这种本来就已经年迈的精怪，肉体的透支远比精神上的更要命一些。

恢复成原来模样的女尸小雯此刻也倒下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呃，她似乎本来就是死的。

一滩液体的极骸流淌着回到张禄身边，却没有再度化做具体的模样。

这一次巨型化也几乎耗尽了它平日里所储存的能量，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了。

除非吃顿好的。

张禄当下便开始四处寻找常柳的那只馄饨摊车，可在这一战后，周围一片狼藉，还哪里能找得到。

极骸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对那些没有让它饱餐一顿的肉食表示非常惋惜。

那……地上的这些？

极骸表示它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劝你收起你大胆的想法，”张禄翻着眼皮，“肯定有人快来了，你还是赶紧藏起来好一些——这回我算是小敲了一笔，足够你饱餐一顿的了。

极骸这才收起那拣地上的垃圾充饥的念头，老老实实地钻进张禄的裤脚里。

“是……你小子，”见到张禄走来，常柳呵呵地笑着，“小雯那个情况，是你搞的鬼吧？”

“您觉得如何？”张禄不答反问。

“足够……让我不传出去，”常柳喘了口气，又道，“来，帮个忙，扶我起来。”

“最好在给我找件衣服穿——这变成人身了，总得有个人形的样子。”

“您老融不进来的，”张禄随便找了个地上还算完整的衣物，给常柳囫囵套上，“这回的事情你还没发觉？”

“韩氏余孽就是个由头。”

“是，”常柳点头，语气中也有一点落寞，“是啊，我们恐怕不过是玩具罢了，却还想着和主子一样，啧啧。”

“接下来呢？”张禄问，“要是留下来，也未尝没有机会。”

这次唯有那个风灵躲过了一劫，这是整局中唯一的局外人——伸出局外的非人族了。

“难，”常柳想了想，开口道，“它还正值壮年，我没那么高的利用价值了。”

“而且它和我们有区别，它是‘灵’，和你们人族更相近，天生启智就是硬气，哈？”

“是硬气，”张禄表示认同，即便是在他们的研究所里，这种实验体也能具备超然的地位，享用更高的待遇。

不过最典型的那几个……算了。

张禄不愿意多做回想，跟那些实验体打交道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他还是喜欢极骸缄默这种水平的实验体。

尽管不知道张禄到底是夸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极骸表示很受用。

不远处，一队城防军的士兵正迤逦赶来。

……

“快、快——淦！一定是掌柜那个混蛋！”此时此刻，一个干瘦如猴子般的精怪灵巧地翻越各种障碍物，来到肉铺的废墟前，却只见到了一片狼藉，不用的无比失落。

它也是偶然间偷听到掌柜的和东家的谈话的，这里可能会有木首留下来的私藏，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

猴怪还不解气，一脚踹在了墙上，却反而撞得自己嗷嗷直叫，在地上跺脚。

它却没注意到，在地上，一粒种子上悄悄伸出了毛刺，在扎破了它的脚掌后不着痕迹地钻入了伤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