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冷冰冰地看着牧启,后者却恍若未觉。
战意高昂,张禄在一旁做着评价。
但从方才的实力差距来看,恐怕意义不大。
“白帝,接我一剑!”牧启大喝一声,一步上前,脚下地面被踏得寸寸龟裂,手中灵剑金光璀璨,隐隐有山岳之影显现。
这一剑沟通了整座藏剑山的地脉,又以蓄势之法斩出,重剑万钧之势,最是难防。
“滚!”素氅白帝依然怀中抱剑,大袖一挥,却似长剑出鞘,一道剑痕斩在了平台之上,深有丈许。
牧启一口鲜血喷洒,这一剑算是他个人的极致,又借助地利,竟反而伤了自己。
“剑池开!”牧启一抹口鼻,就着血液单手结成法印,只听得藏剑山内部一连串的沉闷声响,呼啸之声愈来愈近,好似乱箭齐发一般,却更加骇人。
那是多少把飞剑,五千?一万?
仅仅是扑面而来的罡风,便将张禄的衣衫撕扯得如碎纸片一般随风飘舞,催动极骸的能力而石化的身躯上,更是留下了无数斑驳的剑痕。
而直面着剑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坚硬地面上,更是像那雨后的沙地般被打成了筛子。
正应了那句“雨打沙滩点点坑”。
但“两位”白帝却连衣角都不曾动一下,连带着将牧隐雪也保护起来。
“看好了,这是藏剑山的遗产,”锦衣白帝站在牧隐雪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血脉为引,他在给你看呢。”
素氅白帝伸出一只素手。
却是朝着锦衣白帝的方向。
“仓啷”一声,宝剑出鞘,径直飞入素氅白帝的手中,张禄只见她腾空而起,迎向剑雨。出剑处气势浩然,好似要将天空也斩做两断!
“咳、咳咳!”牧启又是一口逆血咳出,剑池里的这些飞剑乃是牧家世代以精血祭炼,血脉相连,方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但此刻这座剑池却搬到了藏剑山的脚下,半数都被白帝一剑毁去,余者也散尽了灵气,只有一柄还能保持原状,只是剑身不断颤抖,好似在求饶一般。
“这是……什么术法?”牧启瞪大了双眼,他见识过不少剑修的精妙剑术,但何尝听闻有人能一剑斩开整座剑池?
里面的飞剑少说有百把诞生了灵智,能运转天地灵气自我养护精煅,换算做人族,也是合道之境。如今竟被一招毁去?
“君剑,暴霜露,”素氅白帝表情无喜无悲,“吾以剑术修行,至归真而同剑法,乃至如此。”
“尔等古法修士,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虽千钧之力不懂应用,有何益焉。”
“怪不得……”牧启闻言低头思索,“当年人皇开创新路,为多少修士耻笑。明明要用更久的时间去修行,却又无益于长生,但后来反而能占据上风,如此一来,确实有其道理。”
“你送吾徒来此,我馈你精进修行之法,自此两不相欠,”白帝拄剑而立,“收手罢。”
“不然。”牧启拭去血迹,双眸明亮,直视着比他矮上不少的白帝。
“牧某前来,岂能占尽便宜?尽然说要拼上性命,怎可临阵贪生!”
“……”白帝不言,掷剑归于锦衣白帝的剑鞘中,显然是再无交手的打算。
“白帝!我素以为你二人天纵之姿,以女儿身在东黎站稳脚跟,必然是果决之辈,谁料竟是两个懦夫!”牧启眼见比试不成,立刻出言激将。
“来来来,让我领教一番你们两个三步道境的绝学!”
张禄看得清楚,白帝身体一僵。
白帝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