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虽然两边墙上都燃着火烛,但走在里面却仍有股股阴冷往人身子里钻。
级级阶梯模糊不清,方慎走了一路连脚步声都没听见半点。
“到了。”
赵常山的声音响起,人在楼梯出口一拐消失不见,方慎也跟着一拐。
入目的是一个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张桌子摆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一个坛子,股股阴冷的气息正从坛子那里缓缓释放出来。
赵常山此时正站在桌前,一指那个坛子,用莫名的语气道:“慎儿,你看,这个其实也算是诡异。”
方慎诧异地看赵常山一眼,上前两步,看着坛子和它周围贴着的符纸。
“二舅,你把这东西放在镖局,是不是有点危险?”
赵常山摆摆手,道:“我震南镖局晋城第一镖局的名号不是白来的,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我花了大代价,请动了供职于官府的一位高人,将斩杀诡异后那诡异的一些遗存封印在这里。”
这是对诡异的人为利用。
方慎眯了眯眼,虽然这种事本身的风险很大,但相应的,出于诡异自身的种种能力,收益必然也是极大的。
“你可知,这诡异是怎么来的?多年前,震南镖局还不是晋城的第一镖局,那时的第一镖局叫隆盛镖局,但是在某次押镖的时候,他们的人惹上了诡异,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它引回了城中。”
“后来隆盛镖局就没了,整个镖局的人一夜之间被那诡异吸髓吮脂,平时精壮的汉子变得干巴巴的,眼珠子暴突,就这么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在镖局里。”
“从那时,我就知道,没有预防反制的手段,对付诡异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隆盛镖局当年比我们现在可也弱不了多少。”
“我震南镖局坐上第一镖局的座椅时,恰好那诡异被官府追踪除去,于是我花大代价弄来了这个东西。”
“这有什么用?”方慎轻声问道,这恐怕也是震南镖局稳坐晋城第一镖局位子上的一个倚仗。
赵常山打开坛子,里面两根暗绿色的修长指骨伸出,搭在坛口边缘,轻轻敲动。
无视了指骨的动静,赵常山幽幽道:“诡异这东西啊,对同类的气息很敏感,出镖的时候带上这个,能够一定程度上规避一些麻烦。”
“甚至,对于一些弱小的诡异来说,跟同类的纠缠本身就是麻烦,所以它们本能地会逃避。”
“这东西的原身,在诡异里可也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这些,是当时那位道长高人的原话。”
“就这种对诡异驾轻就熟的利用,显然是建立在对诡异的了解之上的。某些层次、某些势力说不定早就知道诡异的内中消息,或许有些人早就已经跟诡异混在一起了也说不定。”
“不久的将来,恐怕是人诡共舞,风起云涌啊!”
方慎嗤笑一声,返身向外走去。
“二舅,诡异降世,既然现在那些人没什么大动作,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担心。只是乱世的到来是必然的,但只要掌握了实力,乱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能有话语权。”
“至于诡异,这种玩意儿也不是不能杀,只是我们得找到更好对付它们的方法罢了。到时候,用绝对的实力强势镇压之,什么诡异不诡异的,翻手可灭。”
赵常山在后面叹了口气。
“孩子啊,那些诡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赵常山何尝没有大志向?”
“可惜了,要是我们镖局也有个修行人该多好,我也不用这么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