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黄老板的店铺后,张昊一行人来到了店铺周边的小茶馆里。
几人刚坐下,陈耀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张昊,你看出问题了?”
刚和服务员点完单的秦振业,也对张昊说道:“张昊,赶紧和我们说说。”
白舟则用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看着张昊,满脸都写着“好奇”二字。
张昊也没用卖关子,直接说道:“我觉得墨迹和宣纸的材质上都有些瑕疵。”
“墨迹吗?”秦振业沉吟道,“张昊,我倒是没看出墨迹有瑕疵,你给我们说说看呢!”
“是啊,我觉得墨迹和你的那副千字文字帖,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白舟也说道,
“众所周知,宋徽宗爱用徽墨,这副字帖上的瘦金体文字色泽黑润,坚而有光,正是徽墨的特点。”
“这些字确实是用徽墨写的,这是墨的年代不对。”张昊说道,“徽墨的主要原料是松烟、桐油烟、漆烟和胶,这点你们都清楚。
问题就出在漆烟上。
古代的漆是直接从矿物里提取的,因此漆烟制成的墨,会有一种天然的黑润感。
而我们今天看到的这副字帖,他的黑却是一种刻意而为之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我也感觉到,黄老板那副字帖的墨不够自然。”秦振业细细思考了一番后说道,“但仅凭这一点就说字帖是赝品,似乎也有点勉强,毕竟古代的制漆和制墨工艺并不稳定,存在些许的参差也情有可原。”
“秦老说的是,单靠这一点还不足以做出这副字画可能是赝品的判断。”张昊点头道,“另一处瑕疵,则是在字帖的包浆上。或者说,是宣纸的问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字帖上有一处包浆,刚好是在墨迹上的。”
“的确如此。”陈耀珅点头道,“我还觉得这是这副字帖的得意之处呢,莫非这处包浆有问题?”
“没错,这处包浆是仿制的。”张昊说道,“他仿制的手法很高超,包浆整体看起来既柔和,又光滑,符合包浆特征的同时,又兼具历史的沉淀感。
可惜,他把包浆做的越精致,反而暴露了宣纸的问题,个人以为,他这是弄巧成拙。
传世的真品古宣纸,其特性是颜色显得淡旧,而且比拟润滑匀净,无杂渍,外表看纸显旧色,但内里必需是新的。
而我有注意到,那处包浆的地方,实则破坏了宣纸的表面,让我看到了宣纸的内里。
很显然,这张宣纸的内里也是旧的!
只不过,字帖上的那处包浆做的浑然天成,倒仿佛宣纸的内里,也是包浆的一部分一样。”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那处包浆有些太过完美了。”秦振业沉吟道,“不过,再具体一点的细节,我是回忆不起来了。”
陈耀珅摇头道:“恐怕只有再回店里一趟,我们才能看出包浆的问题。”
白舟不解地问道:“外公,你还要去那个骗子的店里啊?”
她是100地相信张昊的判断。
至于原因嘛...
别问,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老陈,你要真不死心,我就陪你走一趟吧。”秦振业叹气道,“再看看那堪称鬼斧神工的包浆,其实也不赖。”
“外公,那就让亲爷爷陪你去吧。”白舟顺势说道,“我和张昊在这里等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