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村中不少人再次被惊醒。
老王有些心悸地起身关上窗户,转身轻轻捂着熟睡中孙儿的耳朵。
李大娘将彤彤抱到床上,开口讲起了故事,哄她再次入睡。
窃窃私语声从一些住户屋子传出。
“这后山的妖怪又发作了!你听听,这地都在颤啊…”
“那妖怪是在炸山吗?”
“已经快响了一百多下了,天呐…”
“轰隆隆…”
又一声巨响回荡在山林间。
人影嵌入山石中,掀起大片的尘土。
青袍人耷拉着眼皮,全身染血,倒在地上,软趴趴的身体中筋骨尽断,不断抽搐着。
“饶…饶命…”
他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何瑞阳的衣袍。
“饶命?你在打石头的时候,怎么没想饶它的命…”何瑞阳俯下身,眼眸中反射着苍凉的月光,冰冷一片。
“这是最后一拳。”
何瑞阳单臂举起,赤,银二色充斥整只手臂。
青袍人转动的眼珠落在那璀璨的手臂上,嘴唇哆嗦中,再也喊不出来一个字,眼中透露出无力的绝望。
“呯!”
方知白踏碎脚下树枝,再次跃起,如鹰隼一般急速前行,他的身后,青光闪烁,跟着另一名青袍人,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向着山中野村奔去。
“方大人,我与师弟的符箓联系,断了!”
方知白眉头挑起:“什么意思?”
“方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是我望溯宗特有的符箓,可千里传音,万里追踪。但如果联系断了,也许是到了某处绝地,也许是持有者,死了。”
“知道了。”方知白回了句,瞥了那张符箓一眼,随后看向远处,“你在前带路,速去你师弟失踪的地方。”
山风呜咽,卷着沾染了血迹的枯叶,飘摇在半空中,不知该去向何处。
“石头,是我对不起你。”何瑞阳低着头,轻轻摸过小乌龟的背壳,纳戒上光芒闪过,一大堆的灵草瞬间出现。
将灵草铺入一个深坑中,何瑞阳将小乌龟摆在了上头,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目露悲伤,一声声叹息不断响起在夜幕中。
直至天边微亮,村口处,走来了两个人,何瑞阳似有所觉,抬了抬眼。
三道目光,仿佛穿过了村子,在虚空中碰撞在一起。
何瑞阳将一捧土盖到了小乌龟身上,站起身,朝着后山的大河处飞掠而去。
方知白与另一青袍人对视了一眼,刹那跟上。
大河不择细流,浩荡万里。
方知白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第一次见的青年,不时透出惊艳之色。
在他身后半步的青袍人则是直接发问:“小子,我师弟在哪里?”
何瑞阳瞥了眼他的青袍,淡淡开口:“死了,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