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羽不知所措地看向这个自报家门的女人,女人望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伸手在他眉心一点,一滴血顺着女人食指的指甲点在他额头,化作一小坨红痣印在其上。
“看你如此愚笨,就化名血慢慢吧。”
黄知羽再不懂事也知晓该拱手还礼了,就在他施礼的当口,一阵声音从脑海中钻出来:
“知羽,你又在发呆,算了,出去出去,和你爹老实待着。”
眼前的画面燃烧起来,在仙鹤灯的烈焰中灰飞烟灭,黄知羽盯着在后厨收拾扫洒的冷秀,想起有大事还没办,连忙去看组队频道,冗长的血魔重生术还在慢腾腾地书写,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连忙回了一句:
“她在拖延时间,动手!”
此时的圣境山上,林裹儿手中匕首一动,却划了个空,原本心脉受损,半个身体都废了的楚青蝉抽身朝后飞退,她身上散逸出腥臭的气味,左手二指戳入右胸,一团鲜血在她的操弄下附着于断掉的肋骨之上,如活物般化作根根血色丝线,硬生生将断裂的肋骨拉回正轨,拼接上再用血线包裹住固定,其后有血渗出,但很快便止住伤口,简直不似武功,更像法术。
“你以为你逃得掉?”
林裹儿脚底连踏蟒步,这种怪异的步法单论长途奔袭的速度不如其他轻功,但在短距冲刺、搏命拼杀中占尽先机,她追着楚青蝉接连打出棋盘劈空掌,楚青蝉则嘴里发出一阵尖啸声,那尖啸声蕴含了她独特的内力,瞬间原本安安静静漆黑一片的林家大宅里亮起了火烛,两人扑地落在庭院之中,身穿一袭薄纱睡衣的曹静便提剑攻来,挡下林裹儿的杀招,将楚青蝉护在了身后,看清楚楚青蝉身上的伤势后,眼中满是愕然和杀意地望向提着匕首与她冷眼对视的林裹儿,声音低沉地呵斥道:
“你在做什么,怎么将你姐姐伤成这个样子?”
“娘亲,不怪妹妹,去日皆有不公,她心中多有不忿,伤我也是应该。”
“你!”
“住口!你终日嬉闹,我都由着你,今日怎可与你姐姐刀剑相向,若非你姐姐让着你,你怎能伤得了她,还不把匕首放下!”
林裹儿此刻彻底失控,暴跳如雷地踏出蟒步,绕过伸手阻拦的曹静刺向装可怜的楚青蝉,曹静大怒,一掌劈来,林裹儿反手一掌与她对上,竟将曹静打退两步,楚青蝉见曹静竟不敌林裹儿,连忙转身又跑,林裹儿一时追不上她,竟不离不弃地追出了林家大宅。
留下曹静一脸大惊失色地望着自己右掌,她将右掌放到鼻下,闻了闻上面浓郁的葵花香气,脸色一时间数变,连忙飞身尾随而去。
“你再跑啊!”
一路追杀到危峰东筑门口,楚青蝉内力不继,跌落在池塘之中,林裹儿立在池塘回廊的木头立柱上,裙摆飘飘,眼睛泛红,她今日只有一个念头,杀掉楚青蝉,永绝后患。
“师尊,救命啊!”
在死亡威胁之下,楚青蝉一点脸皮不要,张嘴就朝东筑小楼内呐喊起来,林裹儿哪容得下师尊出来救场,飞身而下一式练的最为娴熟的“辣手摧花”刺向楚青蝉,楚青蝉望着那团幻化出百朵玫瑰残影的剑影,闻着那犹如旭日下散发香气的葵花内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啜”的一声,一枚飞刀撞在剑影之上,却未打乱剑影,随即小阁前大门破碎,何红绫一袭青绿薄纱睡衣,提剑而来,内息提至十成,身法竟有残影拖曳,一剑后发先至拦下了林裹儿刺进楚青蝉头顶的匕首,楚青蝉连忙在池塘中倒退几步,左手捂住脑门被划拉出的伤口,泪流满面道:
“师尊,裹儿要杀我!”
“铛铛铛~”
何红绫此时哪里顾得上她,她挥动长剑以小紫天剑法攻向林裹儿,想要借机打掉她手中的匕首,可谁知三招过后,她捂着右臂上的一道伤口,诧异地退了三步,踏在水中,愕然地向林裹儿发问:
“折枝剑法,你姑姑教你的?”
“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她!”
“放肆,有你这么和师尊大呼小叫的吗?”
姗姗来迟的何玉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林裹儿冲着师傅咆哮,提剑就在回廊柱子上一踏,朝林裹儿刺来,林裹儿一招劈空掌打出,何玉卓就原样翻飞回去,摔在回廊木板上滚了两下,手中长剑也落入池塘之中。
何红绫原本好看的双眸突然睁开地老圆了,她嗅着从身边掠过的葵花香气,眼睛不带眨巴地死死盯着盛怒中的林裹儿,心中犹如被雷劈了百次般,默默大喊着:
“百花真功第五重!四岁的百花真功第五重,祖师显灵了!天佑我圣境山,我一辈子都在寻觅天才,未曾想天才就在我眼前,这是何等的气运,合该我圣境山成为天门第十脉!”
“你让不让开?”
林裹儿再问一次,双眼紧紧地盯着何红绫身后在池塘内泅渡的楚青蝉,却见何红绫脸上的狂喜转瞬即逝,她让开位置,冲她笑道:
“好!需要师傅帮你动手吗?”
“不用,她辱我害我,我不杀她,心意难平!”
“那就动手吧!”
何红绫面上又止不住地挂上了狂喜,在她眼中,小小的林裹儿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历代祖师的光辉,此刻,她就像被历代祖师照拂一般,一个再简单的轻身步法都透着绝世天才的底蕴。
“裹儿,不要!”
曹静衣衫不整地从假山那头落下,坠入池塘之中,伸手护住身后面无人色的楚青蝉,见林裹儿坚持要杀楚青蝉,她噗通一下跪在女儿面前,右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哭嚎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