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凡、王杆子他们也跟着点头,林可儿觉得这就是一群傻鸟,她刚要发作准备把这盆鹿肉羹扣在黄知羽身上,但还是忍住了,只能勉强地娇笑两声,将盆子放回食盒,抽出腰间的短棍看向已站在场中不断活动四肢的黄知羽道:
“如此,裹儿得罪了。”
林可儿手捏剑诀,起手便是小紫天剑法里唯一的抢攻招式“紫气冲天”,这招在她手中使出比之林裹儿更为迅捷狠辣,九道棍影直指黄知羽的眉心、双眼、咽喉、心口,加上她脚底踩出的“三子踏云步”,共计二十七种可能攻击的方向让黄知羽看的眼花缭乱。
黄知羽见她耍的繁杂,左手护住双眼,闷头闷脑地朝着林巧儿身前一撞,脸上胸口中了几棍不谈,右手一把箍住近身的林可儿,左手顺势抄起她的下盘,扛起来就是一个1080度转体,如陀螺转到最大速时松手,将她抛飞出去。
抛飞出去的林可儿压住满心的惊骇,身形在空中诡异地调整了一下姿态,一脚踏在土墙上,借力翻身落下,看向黄知羽时已是背脊发凉,这疯子力道之大,身体之结实实属罕见,区区三岁半便有如此骇人的根骨,简直闻所未闻。
见他迈着步子冲上来抓她,林可儿脚踩踏云步闪身躲过,一棍抽向他脑后,黄知羽右手一挡,脚下一踏蟒步,左肩、左大臂,左肘顺势朝着林可儿胸前一撞,林可儿只觉得胸口如遭锤击,踉跄着倒退了八步半,一屁股坐瘫在地,她心口一甜,面色涨红,连忙强压下涌上来的气血,更是强行压下了杀意,撑着地面站起来,双股发颤,双手颤抖着拱手施礼道:
“陈大哥厉害,裹儿输了,告辞!”
“小姐,小姐,等等我!”
杨柳子连忙追了出去,李永强上来连声夸赞黄知羽打得漂亮,追问他刚才那招打法,其余人却都在摇头,这跑疯子根本不讲一点武德,照他这种不管不顾的打法,仗着身强力壮的本钱,只要不是真刀真枪,同龄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林可儿坐在马车内,双手下压平复气血,刚才那一下直接伤了她的心脉,若非她内力护心,恐怕已挂在了那破庙中,好在她有独门内力护身,专克外功伤害,可那一击落下的伤害,直到马车出城时她才缓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向角落里不敢作声的杨柳子,道:
“我没有输给他,回去不要乱讲话。”
“是。”
杨柳子头垂地更低了,待马车回山之后,林可儿面色已恢复地七七八八,她下车后领着杨柳子径直去了危峰东筑,见何红绫正在净室闭关,门口守着大师姐何玉卓,便打了声招呼守在了门外,过了两炷香时间,门内传来何红绫的声音,何玉卓拉开房门,将林可儿单独放了进去。
“师尊。”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何红绫背着手注视着墙上的一副画卷,林可儿瞟眼扫了一下,见是《圣境仙人月下舞剑图》,这图她在摘星楼见过副本,参悟了七日便放弃了,于是垂首低眉道:
“他并未认出我来,还与我切磋了一下。”
“哦,依你之见,他是真傻假傻?”
“谈不上傻,却也不见多聪慧,恐怕也是年纪偏小,智慧未开罢了。”
何红绫背着手转过身来,看向跪在跟前的林可儿,伸出右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扶起她来。
“既如此便让你妹去和他相处吧,你继续专心修炼百花真功,三代弟子中,为师最看好的只有你。”
“多谢师尊垂怜。”
“去吧。”
林可儿出了危峰东筑,把杨柳子打发了回去,径直走向了西危摘星峰,山峰之町有一楼,名曰摘星,摘星楼高十三丈,背面是光滑的万丈悬崖,正面是拾级而上的一条山脊窄道,摘星楼前立着十八棵老松,每一棵都年代久远,树冠犹如华盖,华盖上立着两人,为摘星楼护法十八子之二,地位仅次于掌门、十大长老及圣境十二秀,见她走上前来,有人笑着与她说话:
“可儿真是刻苦用功,又领了何长老的手谕吧。”
林可儿从腰间解下何红绫赐给的令牌丢了上去,那人在树冠挥手一招,令牌就飞到了他手中,看过令牌后扔回给林可儿,依旧笑容满面道:
“何长老甚为喜欢可儿呢,这种特权我已许久未见了。”
“谁说不是呢,可儿莫要辜负了何长老的良苦用心啊。”
另一人也附和着说,言外之意却没那么好听,摘星楼是圣境山囤积武功典籍的场所,八品以上的内宗弟子杀妖兽拼业绩,半月才能入内一次,可唯独十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中,可选一人持令牌随意进出,其他七位长老的亲传都是在山上山下闯出一番名堂的师兄师姐,哪怕没有入十二秀,对宗门来说也是劳苦功高的,唯独林可儿这个幼崽,天资卓绝,备受宠溺,小小年纪就能来去自如,总让他们这些人心底不是滋味。
林可儿笑着冲两位师叔辈的护法行礼,就当没听见他们话中的刺,迈着步子走进了摘星楼内。
一层有两人正席地而坐,就这一本秘籍小声讨论,见她推门进来也没搭理,林可儿也算常客了,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层楼梯后的角落,她平日在此研习百花真功,也无人打搅她,此刻,她原模原样地坐在小几之上,抽出身侧的百花真功抄本,伸出右手食指在牙齿间咬破,在一页白纸上轻轻写道:
“师兄安好,三年未见,青蝉甚为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