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邹城南,负手而立,看上去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就连锦红也有了这种感觉,这先生好像变了,刚刚明明不是这样,难道他身体里,真住着那个不可言说的存在?
想到这里,锦红倒是微微一笑:
“如果此事当真,也未必是件坏事。想当初,祂也是法塑金身,享受人间香火侍奉之神,若不是那场大战,这森林里,诸多森林恐怕早已得道,不说飞身上界,最起码白天不受这禁制束缚。不夜城也不需要在夜晚才能开启。”
幽冥诡匠微微点头:“是啊!如果祂还在的话,这森林中诸多生灵,过的将会是另一种生活。”
幽冥诡匠和锦红的话,听得邹城南云里雾里。
但神庙确实存在问题,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沉默了一会,幽冥诡匠再次开口:
“想当初,这森林里还没有那片沙地,神庙也还没建成,这森林里却有着浓郁的灵气,滋生天地万物,不但那些猛兽有望得道,就连普通的草木,也开启了灵智。就连死去变成幽冥的人,也能换一种方式修行,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直到有一天,祂来了,还带来了这辆怪诞大巴。
随之带来的,是大巴所在附近的草木逐渐枯死,土地逐渐风化,最后飞沙走石,沦为一片沙地。
再后来,这大巴每年都会向天空飘上去一点,然后就稳稳地停在那里。
我曾经怀疑,这辆大巴跟那位存在,恐怕有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大巴每年都会往天上飘去,所以我一直坚信,祂应该还活着。
说不定还一直生活在神庙里。”
邹城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只猴怪的身影,难道他们说的那个祂,就是那只猴怪么?
但很快,邹城南又否定了这种想法。
他脑海里的怪谈图录,已经确认那在庙里续燃烛火的,确实是一只野怪,连山精也称不上。
也就是说,在某种机缘巧合下。那只猴子得道了某种恩惠,让其心甘情愿地在庙里,日复一日地点燃烛火。
如今看来,猴怪的行为,更像是某人寄托的念想。希望那位祂能早日归来。
但是,这幽冥诡匠所说的庙里已经有九十九具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在庙里呆了一夜,也没发现这个问题。就连一直住在深井里的锦红,也没有发现么?
幽冥诡匠又看了邹城南一眼,继续道:
“至从五十年前开始,凡事靠近那座神庙的生灵,无一另外尽数殒命。于是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场大战,伤了祂的根基,祂才用这种吸取天生灵精气的方法,用来恢复自己的修为。”
随即,幽冥诡匠用手一指邹城南:
“而你,竟然在神庙里呆了一晚上,却相安无事。在这些人中,你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而神庙里的那九十九具尸骨,我已经去查看过,就藏在神庙下面的地宫里。
地宫里挖了一个大坑,还有一个祭坛,更像是举行过什么祭祀仪式。”
听得云里雾里的邹城南,终于没忍住打断幽冥诡匠的话,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
但这家伙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知想要表述什么。
“抱歉,我想打断一下,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为何会在这里,跟我又有何关系?”
幽冥诡将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而是坐了下来,拿出一根香烟,手指在工具箱上一划。
已然有一点星火在他手指间燃烧,他将这点火星点燃香烟,缓缓抽了一口,道:
“因为,我想知道你身体里,是否住着另一个邪神。”
“另一个邪神?”
邹城南更懵逼了。不由在心里吐槽:你丫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
诡将点点头:“那场大战,不光祂伤了根基,就连祂的对手,那位嗜杀成性的邪神,虽然当时战死,但不能确定其有别的通天手段。
大战过后,有人看见一股邪恶的天火,从不夜城上空,飞速窜向神庙方向。如果祂真不在了,那这神庙里现在住着的,恐怕是那位邪神。
如果真是这样,这座森林之城,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说话间,大巴突然停下,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邹城南看见五十米以下的地上,正种着一棵棵红枫树。
更诡异的是,这些红枫树上的叶子,犹如沸腾烧开的鲜血,在寒冷的冬季十分耀眼。
深冬的枫叶,邹城南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他也只是略微感到有些惊奇,随后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在这方世界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