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约好了的，所以第二天天还未彻底亮，陈度就和老钱头赶了个大早，走着路去着关外。

陈度和啦老钱头一人身上背着个锄头，这次主要打算去松松地。

“老钱，在南边时种地我也是一把好手。”邦邦硬的地面一踩就是咯吱咯吱的声音，这陈度可没有撒谎，在还没有做官之前，陈度可以说身无分文，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说自己是一把好手也不算吹牛。

老钱一个劲的笑，这北边可比不得南边的土地，现在说陈度不一定会相信，所打算直接让陈度上手便知道了。

经过城门口时，老钱看着两边的吃食，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掏钱买了两个，主要是怕陈度受不了，老钱知道像这些有钱人家，一天都是吃三顿饭的，老钱平时只吃顿午饭和晚饭。

“给，吃完了，有力气干活，饿着，没力气。”

看着递过来冒着热气的白饼，陈度赶紧放下背上的锄头，双手接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样蹲在墙角算是解决了简单的早餐，饼子就简简单单的一点面粉，其余的什么都没有加，因为馅的要贵上好几文钱，这几文钱都可以再买一个了。

老钱就连掉在衣服上面的渣渣都没有浪费掉，捡起来放在了嘴巴里，除了实在是太小的。

陈度随着老田来到了地里，陈度试了一下，才知道为何老钱说是个体力活了，地都给冻紧实了，锄头在土地里面每动一下都十分的废了。

这人力成本相差太大了，怪不得朝廷每年要多花这么多银子，在湖广地区或者是江南地区一个人一天的劳作量可以说是这边的足足好几倍。

陈度也不是没有问过为何不用牛，太贵了，买一头牛简直就是天价，需要好几两银子，老钱以前合计着自己攒个几年买一头牛是划算的，但是买来之后，运气不好，遇上了匈奴南下，牛被牵跑了，自此之后，老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了，决口不再提买牛的事情了。

陈度在地上听着老钱语气平淡的讲着这件事，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语乐，只好手头上面加快着动作。

这就是古中国的农民啊，面对着天灾人祸，历史书上面是小农经济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可以快速的再生产，但是也极其脆弱。

陈度直起腰看着这周围的大片土地，不少都荒芜着，一眼看去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耕作了。

“老钱，既然种地不赚钱，你一手好打铁的手艺，到哪都不会饿着。”借着休息的空晌，陈度问着一边抽着旱烟的老钱。

“什么赚不赚钱的，娃他死在了这里，我这是在给我儿作伴。”老钱家里原本有三个儿子，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小孙儿，都死在了这里。

白发人送黑发人，其中滋味，哪得言语。

“把那小兔崽子给养大了，就行了，我钱家也算还有个后，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我孙子没了妈，又见不到爹！”

陈度还是只能够沉默，老钱在陈度眼里就像是骆驼祥子和富贵的结合体一样，

“老钱，你相不相信到时候这一片土地上面都会种满粮食。”陈度看着除了自己这一片地上还有着人，其余地方人影都看不到。

皱纹早已爬满额头的老钱看着四周，好像很多年前这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在种地的人，但是自从南粮北运之后，就都走了。

“俺看难，这就像种这麦子一样，每年像孩子一样伺候他们，但是孩子却总会给你一点意外，虫灾，旱灾，需要经过这些也才能够看到点希望，总算有点盼头了，但是后来却被别人一脚给踹开了，谁还会来啊。”

这些土地都是经过多年开垦的，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不是一般的多，但是见不到收益也只能够离开了，其中很多人都是在大周开边时就在这边生活着，谁都不愿意离开，但是光是种地已经养活不了全家人了，只能去逃荒。

陈度现在有些担心，害怕这些边疆的百姓对大周产生着隔阂，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陈度觉得有必要写信告诉太后这件事了，让太后好好的研究研究。

南粮北运一时间是不可能改变的，一时间禁止恐南北都会产生着恐慌，要想让北边的农民真正的富起来，最根本的还是要从粮食入手。

只要北方的粮食价格低下去，那么便有可能让南方的粮食和北边处在公平竞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让农民富起来。

让原本离开的那些百姓回归家乡！边境充实才是边境安宁的前提。

当下之急就是解决脚下这块地的问题，凭借着人力来，永远不可能让北边的粮食价格降下来。陈度踢了踢脚下的硬土，这要是有后世的拖拉机该多好。

陈度似乎有点想法了，自己可是点了金手指的男人，自己可是掌握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生产力的男人啊！

蒸汽机自己有啊!

最初的汽车不也是靠着蒸汽运转起来的吗？自己只需要把后面的拖的车厢变成“锄头”不就行了吗？

这才是生产力啊！！！

“老钱，下一次这里就会都是人了。”对于自己的计划，陈度可是信心十足。

“那好啊.”老钱把旱烟给收了起来，休息很久了，按照平时老钱压根不会休息这么久。

看着又忙了起来的老钱，陈度知道老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里，这么多年了，老钱早就从最开始还抱有希望就像觉得自己家三个儿子还会回来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逐渐心如死灰了，只是在没收到兵部送来的文书时，内心还不肯承认一样。

等着吧，老钱。

陈度在自己左右手上各吐了一口唾沫，继续锄着地。

陈度打算在这里停上些日子作些调研，等到研究清楚才离开，也算你是为老钱这样的人作出一份努力吧。

像全边界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陈度不希望看到他们最后真的一贫如洗，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看着老天爷过日子，陈度不希望还有着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