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记工本,老梁禁不住苦笑。
“老马做的工种,在咱们工人里面是最多的。拌灰,上料,杂活,打扫卫生,好像除了大工,他都做遍了。”
“你也看到了,老马,只能给你按小工开工资。”
老马是坚决不同意。
“这不是我不干,是老梁不安排我干。不是我说你小袁非,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是,你刚开始说能干,我不是叫你去砌块的吗?这还是个二工水平的活,结果呢,摆得歪七扭八,把拉的线都压住了。后来还得叫别的师傅给你返工。还好没让你抹光,不然不止浪费人工,连材料都赔进去了。”
听到这里,袁非不再犹豫了。
“老梁,就按小工标准给他算,今天就结账。”
老马见再也没理可讲,开始不按套路,耍起赖。
“我不管,你们这样扣我工钱,我要去公司闹,去告你们。”
一开始不好意思参与的张士杰,见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走了进来,开始劝老马。
“你不懂的,老马,要说告,你干活返的工,我们也能告你知道不?还有这账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少你的钱,你做的就是这些事。要是我们也告,要你赔工地返工损失的话,恐怕你工钱都拿不到手。”
见老马有点害怕,张士杰继续给他分析:
“老马,你自己想一想,就凭你这个手艺,到哪里,老板能让你做这么久?你干的活,老梁都有记录,大家也都可以做证。要是你无端到公司闹事,警察查下来,不一定抓的是谁,你信不信?”
老马虽然难缠,但是毕竟没见过多少世面,胆子并不大,见袁非不挺他,心里早就没了底,被张士杰这么一说,也就默认了这个事实。而且他自己也算过账,就这样吊儿郎当的干活,工资全勤结清,他只能占便宜,根本没吃亏。
工资的事他不再漫天要价,但是老马的嘴上,还是强硬不服软的:
“小袁非,你跟你爸比起来,可是太不如了。没有你这么不讲究的。”
袁非的父亲,是村里出名的老实人,为人和善,从不计较,与邻里相处,从来都是吃亏,倒是落个好名声。
讲道理,和人品好不好,并没有任何关系,尤其在管理上,对勤快和懒散都一样待遇,给同样的报酬,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袁非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和老马这样的人,说不清楚。
既然做事情,就会有褒贬不一的评价。袁非不怕压力,他坚信自己的原则。
老梁对于袁非的支持,很是感激,之后带工的时候,更加负责和卖力。
而留下来的同乡,并没有因为老马的离开,对袁非有什么看法。作为熟人,知根知底,大家心里都清楚,老马是什么样的人。相反,因为袁非奖勤罚懒的办法,自己的努力都能被肯定,从而赚到更多的工钱。他们和老梁一样,干起活来更加带劲。
赵帅这次投标,遇到了一个难题。
虽然邦玉公司,在甲方那里关系稳定,但是作为业主,总是愿意寻找报价更低的承包商。
凭着一些渠道,赵帅他们了解道,外市有一家施工单位,报出了更低的价格。
当然,这肯定是在正式投标之前,有人透露出来的,只是对手的一个打算。如果是开标前标书价格泄露,不光为时已晚,而且也是违法的。关系再好,也没人愿意这么帮忙。
赵帅虽然投标经验不多,但也不愿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与同事们商量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将总价压低,又保证在中标后,执行合同项目施工时,保证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