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说着话,抬起头看着站在殿内的刘氏兄弟,语气带了一丝犹豫:“若说护送太子往南去,以备非常之变......还有一丝可能。”
朱由检的话一开口,刘文炤眉头一挑:果然!
如论如何,朱由检都是有南迁的意向的,但是朝内诸臣无人敢于谏言,使得朱由检自己没有信心,本来就是一个中人之姿的君主,没有受过什么正统帝王教育,就不要指望朱由检能做出什么摒群臣而下金陵的决定了。
但是既然刘文炤来了,就不能让汉家天下如此旁落!
“陛下,臣以为,为天子者,所关乎天下亿万,而不是京城一隅,刘玄德虽好,但是汉高祖亦有可取之处!”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汉高祖为了家国大业,关键时刻抛妻弃子都没有什么犹豫的,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嘛?
朱由检眸中出现一丝亮光,这些天,人人都在自保以求活命,没有人关心大明江山,没有人敢于出言觐见,这刘家小表弟是一个忠臣啊!
“至于朝中之事,”刘文炤趁热打铁:“取决于陛下一心,内阁众人皆是碌碌,可挑选忠直亲近之人随陛下南迁,其余人留守京师,看起是否真的忠君爱国!”
“可有......”朱由检刚要开口,抬头看了看殿内几人,都是亲近信人,才继续道:“途中接济如何?”
“接济当然不可少!”刘文炤握了握袖子里的双拳,继续道:“现在闯贼大军还在真定,距离京师还有两天路程,我等可从山东,或者天津卫水路南下,沿途济宁、淮安皆是要紧地段,需派人前往先行准备,同时派出至少三路人马,擢南京应天府派人接驾,同时命南京兵部史可法率军于徐州接应!二十日路程,若是路上抓紧,则十日可到!”
说到此处,刘文炤已经是语气愈急:“出了京师,到时候就是潜龙出海,雄鹰展翅,陛下仍然大有可为!”
谈及此处,崇祯帝也有些激动,整日如困兽一般囚于京师,天子如同等死待毙,实在令人心生绝望,
“额,”朱由检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兵饷如何着落?”
一句话,户部没钱了!
天子出行,虽是逃亡,但是人马扈从必不可少,先事发出,一钱可抵二钱用,急时与人,千钱不敌一钱费!
刘文炤皱眉道:“陛下,可发内帑?”
“内帑无钱,”朱由检好似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且户部应该筹措些才是。”
这话落在刘文炤的耳朵里,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时候了,朱家血脉中的贪财基因怎么还在发挥作用?要钱不要命吗?
刘文炤嘴角抽搐,强忍着怒意道:“陛下,如果朝廷没钱,臣愿替陛下分忧!”
“哦?”朱由检一喜:“刘爱卿有何主意?”
“请陛下将此事全权交于微臣处理,同时需要李公公手里的东厂的帮助。”
这里的李公公,不是京营总督王承恩,而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其掌管东厂,身份资历比之王承恩还要老一些。
东厂?
朱由检心头一紧,看向不远处的刘文炳和刘文耀两兄弟,眸中尽是询问之意。
“首辅陈演,兵部尚书魏藻德愿意出家资为陛下分忧!”刘文炳低着头,按照来时路上刘文炤吩咐的话,回答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