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来的杀猪刀,瞬间引起了数人的尖叫。
待众人看清张屠户的容貌,那方用来卜算的方桌已是被劈成两半。
再看那道人,不知何时已经跃至那石像一旁。
这石像并非庙宇内原来的石像,而是被换作了一模样凶恶,袒胸露背,有着大肚腩的怪人。
它双手高高举起,拖着一面石镜,这镜子似有破损,中间有着一条肉眼可见的血痕,煞是邪门。
躲在石像旁的黄牙老道,一时不明就里,气愤道:“张屠户,老道好心替你夫人向庙神求得一子,为何恩将仇报,毁我庙宇,难道你不怕庙神惩罚?”
“张屠户,你发的劳什子疯,你若毁了此处,咱们日后向谁祈福?”
众人一听张屠户是来捣毁庙宇的,立即就参与到了讨伐队伍当中。
老道虽然其貌不扬,却有求必应,村民名如今都盼着这庙宇给众人带来福泽,自然不愿有人捣乱。
然而,老道不说求子之事倒好,张屠户一听到这两个字眼便是被戳中了心中那根刺,暴跳如雷的上前砍人:“狗杂碎你还好意思说,分明是你借机侮辱我妻子,还在这装神弄鬼,我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张屠户求子之事,村邻都众所周知,原本他妻子八年未曾怀上身孕,都快成了村中笑话,可在近日却是在庙神的帮助下当真求来了身孕。
只是,怎么转眼功夫,怎么变成是老道侮辱了他妻子呢?
众人一时难辨真假,纷纷望向了逃窜的老道。
“乡亲们莫要听他胡说,这张屠户分明是想过河拆桥,一但惹怒了庙神,要他接受惩罚不说,日后便有可能迁庙,不再庇佑尔等啊!”
老道自然是全盘否定,试图搬出庙神给众人试压。
村民一听庙神要迁庙,不再庇佑他们,又哪肯张屠户从中捣乱。
只是一个个忌惮张屠户手中的屠刀,一个劲的在边上斥责,却无人真敢上前阻止。
老道眼珠子一转,也是看清了局势,便止住身形不在逃遁。
只见他双手一并比出剑指,呈上下堆叠之势,脚掌再是猛跺地面,大叫道:“庙神佑我!”
张屠户以为老道放弃了挣扎,心中大快,落刀之势更见几分凌厉。
霎时,那祭坛上的香火猛然一阵收缩,尽数窜入那凶恶石像的鼻子间。
原本泥塑的石像胸膛竟然开始起伏,在一阵蠕动中化作血肉之躯,举着石镜照向了张屠户。
咻!
刹那间,一道光束猛然自他那抬起的石境中射出,将张屠户整个包裹了进去,仅仅是这分毫之差,张屠户那即将砍中老道的屠刀顿时僵在了额头前,不得动弹半分。
老道窃喜,借机后退两步大喝道:“还不来人将他给绑了!”
门外两个守门一早便听到了动静,应声冲了上来,没一会便将张屠户五花大绑起来。
而那完成任务的凶恶庙神再是回归了原处,化作一尊石像,仿佛之前众人看到的都是幻觉一般。
“庙神显灵了!”
村民们见此异象,无不纳头就拜,心中再无半分存疑。
老道满脸得色的站了出来,冷哼道:“此人惹恼了庙神,罪不可赦,尔等须将他投去渭河桥下喂鱼,平息庙神怒火,如若不然庙神将不再庇佑尔等,卜卦之事也休要再提!”
村民一听无不惶恐万分,生怕庙神迁怒自身,那看向张屠户的目光变得不善了起来。
越是穷苦身,便越有诸多不如意,在见识到庙神的神威之后,纷纷将之当做心中的寄托。
有人心存礼法踌躇不前,而有人恶向胆边生,纷纷朝着张屠户围了上去。
老道望着这群愚民乖乖听话的模样,心中更是得意。
他无视张屠户怨恨的目光,悄悄动了动嘴唇:“我不仅要睡你妻子,还要做你妻子腹中胎儿的爹,下地府后悔去吧!”
在那凶恶庙神恢复石像状态后,张屠户便能动弹了,可他如今被绑得死死的,口中又被塞了脏布,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慢着!”眼看张屠户便要被几人抬起,踩着黑色长靴的陆谦从人群后方缓缓走将了出来。
普通百姓对于官差有天生的畏惧心理,见他腰间朴刀与一身差服,下意识便给他让出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