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衙门点卯一结束,陆谦便趁机开溜找上了一间肉铺。
而随着陆谦一到来,原本还热闹哄哄的肉铺顿时四散而开。
“看来平日里这些差役没少祸祸百姓!”陆谦摸了摸鼻子,多少觉得有些无辜。
其实百姓之所以对官差避而远之,不单单是官差们经常打白食,更是因为大乾奸臣当道,宦官弄权,暴政敛财,赋税苛重。
而有志之士,如陈县令之流却因不懂钻营,往往只能分配到穷乡僻壤,无法一展胸中抱负。
陈县令不是不知道一杆手下平日作为,只是大势所趋,可适当敲打,却不宜大刀阔斧,因为十分明白要解决问题则必须从根源出发。
如此一来,你隔三差五叫人‘交税’,百姓不躲着你才不正常。
陆谦仅仅是一身白役服,却依旧让人惊若寒蝉,历史遗留痕迹可见一斑。
屠户是个彪形大汉,嘎吱嘎吱地磨着手中的杀猪刀,虽长得五大三粗,但在看到陆谦之后却本能的开始点头哈腰:“官爷来啦,有什么吩咐小的么?”
屠户虽然也很想和其他人一般一走了之,可日子终得过,舍了这身家当,也就无法讨活了。
陆谦佯装拿起一块隔心肉掂量着,缓缓问道:“这豚肉怎么卖?”
屠户赔笑道:“官爷说笑了,你要喜欢看上哪一块,取走便是。”
陆谦不禁气息一滞,他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还没铺垫完,又岂会草草离开,当即不满道:“你当本官爷没钱买你的肉?”
屠户缩了缩脑袋,尽挑好话说:“官爷误会了,您要愿意,将我整个铺子买了也不差,只是小的对官爷心生敬仰,特以相赠。”
敬仰你奶奶个腿儿!
陆谦肝火开蹭蹭上涨,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老子只想买头猪啊!
陆谦轻咳一声,索性直接点明来意:“你放心,今个儿来不是收你税的,你只需告诉我你家豚儿几钱一头便是。”
屠户顿时作难,一时不明白面前这官爷是什么用意。
真要买豚肉,往往都是称斤论量来算,哪有直接问人几钱一头的。
“不会是想白要我整头豚儿吧!”
屠户心间一颤,脸色都煞白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可能。
屠户咬了咬牙,开始哀求:“官爷,我这卖得都是一些贱肉,还望高抬贵手。”
陆谦前身一个没上街买过猪肉的人,那知道这么多弯弯道道,不禁扶额。
这都他娘的什么跟什么啊!
陆谦觉得这个屠户八成是猪脑子吃多了,脑子不够灵光,也懒得再啰嗦,直接摆出一锭银子道:“我不管是你收摊也好,让你伙计看店也罢,今天必须给我领一头猪来,否则我今天便叫人封了你这铺子。”
“大人,一头豚儿用不着这么多……”
“嗯?”
屠户还想解释,却被陆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是,是,是!大人,我这便随你回去牵一头猪来。”
这会屠户当真相信陆谦是来买豚儿的了,赶忙换了帮手,取下了腰间的围裙。
屠户并非城里人,两地来回至少得有三四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