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贵是春喜婶的儿子。比宗秋大好几岁,现在已经上五年级了。
“生贵,你不害羞。”春喜婶也只是象征性地喊了一句。
这年头小孩子难得吃点糖果,谁从外面回来,都会给小孩子带些糖果之类的吃食,多少会给左邻右舍的孩子分点。
那个年头,虽然家家户户很穷,物资匮乏,但是人心却很暖。邻居像亲人一样。不像后面,家家户户富裕了,东西也吃不完了,不再用大家分享,可是人与人之间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疏远。
生贵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长贵家里,长贵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糖果,从里面抓了一大把,让生贵捧了一大捧。生贵捧着糖果,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长贵在收拾物品的时候,村子里又来了几个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长贵放在桌上的物品。长贵也不吝啬,给来的小孩都抓了糖果。
糖果在雪峰寨大队代销店里可以论个买。一颗糖果一分钱。还有五分钱一颗的辣椒糖。都是小孩子最喜欢的美食。
就算大年初一,小孩子上门拜年,也没有哪家会像长贵这样一抓就是大把的散糖。一般都是抓几颗糖果,另外再搭配一些农家自制的土特产。
宗秋肉痛不已,那几包糖果早就被他划为私人物品,却被长贵这么败家地分发掉。他心疼得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把眼泪给我憋着,瞧你这点出息。不就是几颗糖果么?糖少吃点,你吃糖吃多了,等你以后长了虫牙,就有你受的了。”长贵一看宗秋的表情,哪里还有不知道他的心思?
长贵前世就长了虫牙,就是因为小时候喜欢吃糖,刷牙又不勤快。虫牙发炎的时候,可吃了不少苦头。
带回来的钱,长贵准备先放在家里。他可不喜欢被送万元户的牌匾。放在自己家里,虽然不太安全,但至少安生一些。
长贵的钱是靠卖石耳赚回来的,如果雪峰寨的人知道长贵赚了这么多,那以后的情况可想而知。
长贵将钱用塑料袋装好,放在一个陶罐里,然后藏在墙缝里。这个地方很隐蔽,就是宗秋都不知道。
第二天,长贵赶了一个大早,去集市上砍了几斤肉回来,准备请人吃饭。
长贵请了师父张元河,师兄王岩虎,另外还请了春喜婶丈夫张宝成,和马永兴。
以前,酒鬼爹也每年会去请张元河吃饭。但是自从酒鬼爹酗酒之后,张元河就不肯过来吃饭了。甚至见到了长贵理都不理。
但是,这一次,长贵去请,张元河欣然前来。
“你要是搞得不好,家里烂包。你就是做了山珍海味,我过来也吃不下。你若是踏踏实实的,你就是做了萝卜咸菜,我过来也吃得津津有味。”张元河看到长贵现在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很高兴。
“以前犯浑,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酒我也戒了。”长贵说道。
“酒戒得好。喝酒坏事。王岩虎,你以后也莫喊长贵喝酒。”张元河说道。
王岩虎连忙说道:“我哪里敢啊。”
张宝成笑道:“其实喝一点也没什么。但要有节制。长贵现在戒酒了,以后就尽量别喝。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来长贵打了几斤米酒,但张元河说酒不喝了,吃饭就行。
大家一致同意不喝酒。都是怕勾起长贵的酒瘾。
吃到半中间,长贵开始跟王岩虎几个说事。
“今天请师兄,还有宝成哥,永兴哥过来呢,还有这么一个事。我想雇几个人跟我进山采药材。我每天开工资。吃喝算我的。一天十块钱。”长贵说道。
一天十块钱可是高工资了。公社干部一个月也才几十块。如果每天进山,一个月就是三百。
“给这么多?你不怕亏死啊?”王岩虎大咧咧地说道。
一天石块,请三个人,一天就是三十。一个月得将近一千,一年则是一万多。直接发出去一个多万元户。
张元河也皱了皱眉头:“是啊,这也太多了一点。公社干部一天也赚不到十块钱。”
马永兴问道:“你这是挖什么药材啊?人参灵芝?咱们这山里可找不到几样值钱的药材。到时候,你可别亏了。”
“亏是不会亏,这你们放心。不过,进山很辛苦,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跟别人去说。不然这生意就做不成了。”长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