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张宗秋前一个晚上去谈一笔业务,谈完之后便请客户去酒店喝酒,为了让客户满意,张宗秋喝了一大堆的酒,最后还是他带的一个小业务员把他送到酒店,可是当张宗秋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是,赫然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爬他床头喊他叫爹!
这酒喝的!喜当爹?
张宗秋有些懵逼,还没从宿醉中恢复过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这小王八羔子还真是有些眼熟。
“爹,我饿了。”
“莫乱喊啊!爹可不能乱认!”张宗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哪里还是在酒店,分明就是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屋里。
“我去!”张宗秋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绑架了。但是很快便又觉得这房屋太熟悉,大量的记忆开始涌入脑海。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这个地方留给他太多刻骨铭心的记忆。
“爹。”小男孩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他对张宗秋很畏惧。
张宗秋此时已经沉浸在回忆之中,曾经的生活让他难忘,也让他心酸,当年在这幢破旧的房子里他经历过多少酸楚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张宗秋爹张长贵不是一个很靠谱的爹,在记忆里,这个不靠谱的爹要么在喝酒中,要么就在醒酒中,就好像他现在这个状态一样。
一直到有一天张长贵醉倒在床上,再也没有醒来。
那一年张宗秋才五岁。
再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张宗秋如同被雷击了一般,这个男孩就是他自己!童年的自己!
如果这个男孩是自己,那么自己是谁?
“爹!”小男孩很是畏惧地看着张宗秋,很是关切,也很是畏惧,眼前的大人再不靠谱,也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张宗秋没有回应,他心里很慌!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一个衣柜前。
衣柜上镶嵌了一块穿衣镜,虽然只残存了一半,依然能够清楚地照得清楚。
“我的个娘!”
镜子里的自己很熟悉,但并不是自己。张宗秋骇然发现他竟然成了他那个不靠谱的爹!
衣柜上挂了一个小本子,封皮上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骑着一头猪,手里抱着一条大鲤鱼。
这是一九八三年。
正好就是张宗秋爹张长贵醉死的那年。张宗秋正是重生到本应该醉死的爹身上。张长贵一死,张宗秋便彻底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张宗秋的记忆中完全没有母亲的影子,村里人有的说母亲是受不了农村的苦,跟着货郎跑了。也有人说母亲是死掉了。反正张宗秋以后的人生之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成为孤儿的张宗秋过得更凄惨了。那时候经历的凄苦,长大以后,张宗秋都不敢去回忆。童年就如同梦魇一般,始终缠绕着张宗秋的人生。
“我真的重生到爹身上了。那这王八羔子是谁?”张宗秋看向童年的自己。
小张宗秋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几步,推到了门槛上,直接往后栽倒,脑袋咚的一声撞在没有硬化的土坯地板上,很快便一骨碌翻身起来,只是用手揉了揉脑袋。农村的孩子就是皮实耐造。
“爹?”张宗秋冲着小张宗秋喊了一声。他觉得既然自己重生到了爹身上,那他自己童年的身体是不是给他爹给占了。
小张宗秋眼睛张得大大的,懵懂地看着张宗秋,他怀疑他爹是不是疯了,怎么倒过来喊爹呢?
“完了,看来自己还是自己,但自己又成了自己的爹了!”张宗秋苦笑了一下,小张宗秋的神情他最懂,只要看一眼,他就能够将小张宗秋的想法猜个大概,毕竟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从今往后,我就是张长贵了!这个家,我来撑起。”张宗秋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去也不小了,去淘米做饭去。”张长贵不记得这么大的时候自己是不是已经学会做饭菜了。
“没米。”张宗秋动都没动。
“去春喜婶家借一升米。”张长贵叹了一口气,当年他爹就是浑到这个程度,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他还跑到外面去醉死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