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往前走了一步:“皇上,老奴倒是觉得楚詹事所言有理,此事不易操之过急,此二百万两军饷来自皇上的内帑和楚詹事的辛苦筹措,老奴和楚詹事都是心急如焚,但也要于大人把后续发展,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再下结论,此时贸然抓人,有可能节外生枝,还耽误了宁夏平叛的推进,不如就让于大人暗中盯牢,不放过任何贪墨,相信于大人很快就有详情上报。”
一旁的余鹏程,也连忙言道:“皇上,老臣一定抓紧督促手下,全力施为,任何有辱朝纲之人事,一定快快缉拿到案,还请皇上息怒。”
息个鬼怒呀,你个大特务头子,事情还只有三根毛,就到处煽风点火,你倒是等事情有了一个眉目,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酒瓶里有了三两马尿,你再来汇报啊,真的就是像哱依一样,喜欢吃酱肘子,天还没亮,躺在床上就一定要吃到,也不怕噎着。
楚箫觉得于鹏程好可爱,和哱依一样的,一老一小,两根直肠子,什么事情都是写在脸上,挂在嘴角。
万历皇帝仍然是气呼呼,好像今日眼前不拿到人犯,就决不罢休的架势。
但气也出的差不多了,皇帝一时也不值如何往下言语,当值太监小啐步向前禀报:“皇上,四位阁老和户部尚书来了,正在殿外等候。”
万历皇帝用手里的龙香木金杖撩起御龙榻前的锦帘:“朕不见他们,你们三个和他们聊一聊吧,原本膜招他们来,是商议宁夏平叛的,他们这些个儿女亲家娘舅姻亲,把朕的平叛军饷都弄没了,还商议个屁呀。”
皇帝没礼貌,说粗口。
陈矩连忙请示:“那今天的议题改为什么?如果不商议宁夏平叛,不如让几位阁老商议在京城售卖彩票事宜,如何?”
“随便吧,陈矩你主持”,皇帝闪了,躲到幕后垂帘听辩,看看这些个娘舅姻亲阁老人都说些什么。
陈矩是个老老实实的内宫大总管,他心里想的是万历皇帝的二百万两军饷。
其中五十万两是万历皇帝掏的私房钱,一百五十万两是楚箫预支了松江彩票售卖未来全年的银两。
如果能够在京城也发行彩票,岂不是就可以让皇帝多有些收入。
四位阁老走进了毓德宫前殿。
楚箫第一次同时见到万历王朝回位内阁重臣,心里还是震撼。
也就震撼了三秒钟,就觉阁老们气势有余,压迫不足,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感觉与万历皇帝心灵上很亲近,属于一个朝代的人,而和眼前的四位内阁重臣,仿佛就像是隔了很多朝代,心里一点亲近感都没有,陌生而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