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珣很自然地站在床边,就着茶盏就把温水喝了个净。
“你……”陆风禾想提醒他着茶盏自己刚喝过,想想又算了。
沈南珣回身放下茶盏才问,“怎么了?”
陆风禾摇头,“无事,你快别动了,伤口不疼吗?”
沈南珣拿了个迎枕靠在床头,“有点疼,但能忍受。”
陆风禾看他那个面不改色的样子,还以为他不疼呢。
“既然醒了我也就先和你说了,整个皇城怕是都知道你还在昏迷,接下来怎么办你就自己拿章程了。”
沈南珣给陆风禾拉了拉被子,把陆风禾的肩也盖严实。
“安心,往后不会让你担心了,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先昏迷着吧。”
陆风禾点头,“嗯。”
沈南珣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跟陆风禾说了。
“我怀疑是闻家派的人?”沈南珣等歹人四散逃窜那一瞬间就有了猜想。
“为了襄王府的案子?”陆风禾问。
沈南珣神色凝重,“是也不是,襄王府的案子只是顺便的。”
“你何时得罪了长公主府?”
想到长公主府的做派,长公主都仙逝好几年了,他们还如此煊赫,还能参与党羽斗争,陆风禾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惧怕。
这样看不透的人家不能为友,更不能为敌啊。
沈南珣也听出了陆风禾语气里的惊惧,心里有些不痛快,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居然都不能给妻子足够的安稳,还要因为自己担惊受怕,实在……枉为人夫。
“该是褫州的事他们有所察觉了。”沈南珣只能据实以告。
“褫州,你去褫州不适盘查铁矿吗?可是查出什么问题来了?”
陆风禾刚问完又说:“不对,你都回京十来天了,要是真查出什么来,怎么会那么久才有动作。”
“因为我没有奏报,他们应该是褫州察觉了,消息刚传到京中。”
陆风禾长在两浙路,对于一些贸易上的事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盐铁茶的交易是朝廷在管的,还有专门的衙门分别专管。
“可是瞒报了?”出了虚报产量自己留下铁矿石,陆风禾想不到其他。
沈南珣点头又摇头,“不仅如此,褫州还有铜矿未报。”
“什么?铜矿?”陆风禾都惊了。
如今铜是没铁管得严,可也不是自己能发现铜矿私吞下的,做铜器也便罢了,最怕的是私铸铜钱。
私铸铜钱可是会动摇国之根本,直接影响民生和贸易的。
“他们铸…铸钱了?”陆风禾有些不可置信。
“嗯,虽然还未流通。”
“这样大的事,你为何不报?”陆风禾的第一反应还是要赶紧上报。
沈南珣嗤笑一声,“报给谁?只怕折子还没递到案前,我先没了命。”
陆风禾福至心灵,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长公主府有铁有铜,可以打造兵器,也能新铸铜钱,他们支持襄王一脉,确实官家一脉轻易抗衡不了的。
转念又想,这种局面都能兵不血刃也确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