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珣震惊,“海寇竟如此猖獗?”
“哼,说没有官商勾结我是不信的。”看样子陆八郎是在路上攒了一肚子气。
“朝廷俸禄给的可不少,何必冒这样大的险。”陆四郎是几个人里面最迂腐的。
“你呀你,谁还会嫌银子少不成?再说了,俸禄多也只是当官的多,军士可没多少。”
“可,这要没人出海了,他们就算勾结起来也没用了。”陆四郎还是不理解。
陆八郎这几天在船上听到的小道消息更多一些,
“听说泉州制置使马上就要致仕了,他腰包鼓里,后面的人是死是活于他何干。”
“而且,听说海寇已经在抢劫出海的渔民了。”陆八郎忧心仲仲。
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两浙路也有一段海域,陆家子弟对渔民的生活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渔民生活并不轻松,还风险极大,一個风浪扑来,生死难料。
一时间桌上气氛凝固。
沈南珣斟酌着开口,“既然制置使要致仕了,倒是肯定会派新的制置使去,说不定情况会有所好转。“
显然,这话并没有让陆家几位郎君振奋起来。
“大郎,如今武将什么情形你比我们都清楚,能不当武将坚决不当,能不走武举坚决不走。”
陆三郎也说:“如今将不如士,士不知将。”
陆四郎点点头,“除了你沈家军是开国就留下来的,其他将领谁手上真的有兵,流水的将领,铁打的军士。”
郡王爷吆喝一声,“好了好了,操心那么多朝廷的事干什么,来来来,再喝一杯。”
几位郎君陪着郡王爷有喝了几杯,宴席也就算了。
沈南珣听了陆家几位郎君的话颇是沉重。
当朝皇帝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致力于削弱将领的兵权。
为了不让将领有大规模亲兵,刺史以上的武将调动便非常频繁,先帝时期,还有过三月一换的先例,别说练兵了,情况可能都还未了解透彻,马上又要动身调任他地。
如今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多少,能干满三年的武将都少之又少。
有的武将一生甚至能把二十四路都走一遍。
武将是没有亲兵了,可,那么多厢军也毫无作战能力,甚至在军中,刺史的话语权还不如一个小小的武翼郎。
沈南珣知道军中的现状,却不知道如此严重。
沈家军虽然困顿重重,但秦凤路永兴军路一带是定西郡王的封地,百年下来,沈家军早就形成,只是未曾明言罢了。
他们最大的问题也就是银饷不足罢了。
试想,若是让他频繁换阵,他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想办法填补银饷的缺口。
长此以往,不仅是没有亲兵的问题。
只怕将领在军士面前不仅没有威严,或许连尊重都得不到。
至于练兵,那真的是天方夜谭了,有心练兵的将领不少,可有机会练兵的将领却是没有的。